“对面喝孟婆汤去。”
  “卫名？”
  “下一个。”
  “卫名。”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烦，该投胎就投胎去，别挡着别人的路，下一个。”
  两根手指伸过来，狠狠捏住卫名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你是卫名。”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袭击鬼差不成？小心不让你去投胎！”
  “呵，没错了，就是这个表情，没想到你还真的不是隐然，本人也很好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装，你就给我装。”
  华觞杵在卫名桌子前，挡着后面一干排队的鬼魂，已经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卫名刚想赶他走，队伍后面大踏步又走过来一个人，卫名立马把头低下了。
  “华觞，你在搞什么鬼。”
  “我自己都是鬼了，我还搞什么鬼，只不过是找到我家宝贝儿了而已。”
  “隐然？”
  “错，是卫名。”
  又两根手指伸过来，捏住卫名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卫名挣扎：“放开放开，怎么都来捏我下巴！”
  季淮尤的脸上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真的是你。”
  “我不是！”
  “你尽管不承认好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在这里就是死了呗，不跟你们俩一样么。”
  “那几个人没救活你？！”
  “他们又不是神仙……悠然呢？”
  “不知道，没看到他。”
  卫名扫了一眼骚动愈发的大的队伍：“你们两个给我滚去投胎，不要挡在这里占着茅坑儿不拉屎。”
  “不去了。”
  “什么？”
  “不去投胎了，我们在这里陪你。”
  “滚，谁用你们陪。”
  华觞和季淮尤不说话，瞪着卫名不动，摆明了就是你不答应我们就杵在这儿不走了。
  卫名“咔嚓”一声捏断了自己手里的自制铅笔，扯着嗓子喊：“牛大哥，马大哥，麻烦你们过来一下。”
  牛头马面小跑过来：“怎么了？”
  “把这两个人带去交给阎王，说他们不服从组织，打进十八层地狱里去。”
  说着还在纸上用断掉的笔头写了点什么，然后豪迈的把纸撕下来塞进牛头手里：“赶快带走，要不挡着后面的鬼了。”
  华觞和季淮尤完全不受威胁，挑着眉毛乖乖跟牛头马面走了。
  后来卫名气结，因为阎王不但没有把华觞和季淮尤被踹进十八层地狱里去，还真的给安排了个差事，黑白无常。
  据说因为上一任的黑白无常因为不满工资被拖欠，早就撂担子跑路了，黑白无常的位子已经空了很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两个不要工钱的傻帽儿愿意干了，阎王自然要死死的巴住。
  那两个人平时总隔三差五的摸鱼，不出去把在外飘荡的魂魄给带回来，而是在卫名身边转悠。
  把卫名转烦了就拿铅笔戳：“你们俩怎么认出我来的？”
  “换汤不换药，虽然外边那层皮变了，但人的气质神态可是变不了的。”
  “胡说八道，看气质神态那你也得能看见，我明明低着头的。”
  华觞笑：“宝贝儿还是这么聪明，其实最一开始我是看到了你手上的笔。”
  “笔怎么了？”
  “很特别呀，跟你做的铅笔是一样的。”
  卫名瞪着自己手里的自制铅笔默默无语。
  悠然应该和华觞还有季淮尤是同一时间段进的地府，但看见了华觞，看见了季淮尤却独独不见悠然，卫名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最后跑到阎王那里查。
  阎王的判官拿着生死薄摇头晃脑的翻，最后告诉卫名，悠然生前杀戮太重，现在在十八层地狱的血池里。
  卫名皱眉，最后硬是逼着阎王把悠然给放了出来，然后还直接找个好人家投胎去了。
  阎王蹲在墙角默默泪流，自己这个阎王做的好窝囊啊好窝囊，但没办法，谁让紫薇星君放了话，让自己好好照看他的，紫薇星君都觉得亏欠的人，自己还不得像祖宗一样给供着，再说这人在这里也待不了太长时间……
  “你们俩不恨我？”
  奈何桥下，一片火红的曼珠沙华，卫名坐在花丛里揪花瓣。
  华觞和季淮尤淡笑：“人都死了，那些事也都成了过去，还恨什么恨。卫名，或许你太低估了你在我们两个人心里的地位。”
  卫名叹气，站起身来拍拍衣襟离开，带起了一大片的红色花瓣，飘飘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