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天天，甜甜
  在拍摄结束过后的那几日，许亦辰除了上班以外就几乎都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想要又在外面莫名其妙地遇到妮雅，那个女人老是跟鬼一样突然就出现在身后，烦都没烦死。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不能出门随便走走，但正好是个机会可以陪陪鱼板，顺便把家里打扫一遍，杨齐家的规格很大，慢条斯理地整理起来也足够他打发掉好几天的空间。他的脑海里已经自动把前几天穿着旗袍拍照的事情自动删除完毕了，化了妆又戴了假发还塞了袜子在胸部处，再怎么样都不会把照片上的人跟现在一脸路人的自己联想在一起，所以他并不是太担心会有什么后续问题。
  不过，比起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许亦辰，杨齐的反应可是完全相反。
  「说完电话了吗？」杨齐看着推门进来的妮雅，皮笑肉不笑地，「是不是经纪人叫你该回国了？」
  「……」妮雅眨了眨眼，对此没做出回应，她随即漾出笑容，「杨大哥，你这样不讨女孩子欢心哦。」
  「无所谓。」杨齐耸耸肩，对她的话不以为意，「我只要讨好那个孩子的欢心就够了。」
  「……」
  那孩子指的是谁他们心知肚明，闻言，妮雅只是眼眸晃了一圈，没多说什么。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从前阵子开始她就不再带一些纸笔过来工作，一方面是因为她品牌的新品已经进入製作过程，另一方面那只是她拿来缠着杨齐的藉口之一，既然现在不需要了，她也就不继续装了。
  其实在拍摄结束之后确定照片没问题就没有需要她的地方了，但妮雅在这方面特别的严格，就连印出来的成品都得要她满意才行，既然她是厂商那边推出来的负责人，再加上不知何时她跟设计部门的员工们都熟络了起来，杨齐也不想要让她有机会去打扰许亦辰……总之，诸如此类的原因，他就破例同意让妮雅去监督那些事情。
  正好现在企划顺利地进行中，紧凑的脚步可以稍微放缓了些，杨齐收到了横幅样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妮雅叫来办公室，打算细细询问她这些举动的原因。
  「哦，杨大哥，你收到样品了？」妮雅眼尖地瞥见桌上摺叠好的布匹，顿时掛上笑容，「还不错吧？」
  「当然不错，怎么可能会差？」
  杨齐一抿嘴，带着不悦的表情起身走到沙发处坐下，他就坐在妮雅的正对面，脸上的不满十分明显，连一丝偽装的想法都没有，看来是连戴上面具的功夫都省下了。妮雅是不介意杨齐如此露骨的情绪表现，至少这代表她所看见的不是平常大家都能看见的杨齐。
  「能听你这样说，我很开心。」妮雅一笑，细长的腿交叉叠了起来，「不过你看起来好像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你不介意我有话直说吧？」杨齐俊眉一挑，没打算演戏。
  「不介意。」妮雅边说，边看着自己的指甲，「倒不如说，现在的你才是我想看见的样子。」
  不理解她的话，杨齐拧起眉，语气中带了点质问，「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妮雅的语气很轻快，随即转移的话题，「不过这不重要，杨大哥不是要说什么吗？」
  「……」既然她没打算解释，那杨齐也没兴趣追问，他叹了口气，「妮雅，你喜欢我的吧？」
  「嗯，喜欢。」妮雅回答得很快，但话语中的惊愕却没能藏好，「为什么这么突然？」
  杨齐有注意到她字句间的停顿，但他没有多去细问，只是倚靠着沙发摊开双手。
  「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杨齐淡淡地开口，「除了感情，我不晓得你还有什么需要从我这里拿。」
  名声，金钱，人际关係……妮雅身为一个知名模特儿，该有的她都有了，以她的圈子来说，要认识跟自己差不多地位的人大有所在，俊俏的男人也绝对不少，杨齐想了半天，还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是她好坚持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神色认真，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笑容，甚至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可以称得上是恐怖。再神经大条的人都知道杨齐现在十分严肃，心情八成也不是太好，他很乾脆的就忽略掉妮雅为了缓和尷尬所说的疑问，逕自提出自己的问题。
  「……」妮雅没有避开视线，她直直地回望着杨齐，迟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给我吗？」
  「不会。」杨齐回答的很果断，「这个问题我早在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对啊。」妮雅笑了声，稍微摇了摇头，「这话你说了超过一百遍。」
  「既然如此，你缠着他做什么？」杨齐拧眉，不太理解她的想法，「想引起我的注意？」
  「哈哈！」杨齐话一出口，妮雅立刻笑了出来，「被一个长得帅的男人这么说还真是无法反驳耶。」
  「我不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哦？」杨齐语气淡漠，轻叹了口气。
  虽然每个人，包含妮雅本人都跟他说会想要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理由是因为喜欢他，但杨齐这些日子跟妮雅相处下来，也许是有稍微感受到一点点崇拜的心意，可除了那些以外，他就再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了。就拜这张脸所赐，他接受过的爱慕追求并不少，然而妮雅给他的感觉却跟其他女孩不太一样，儘管她拚了命的问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杨齐也还是搞不清楚她跟在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其他意图。
  大概也是这样的原因，加上其他琐碎的因素，还有许亦辰自己的要求，所以他才会把妮雅放着不管，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了……嘛，这样说起来的话追根究柢也是他活该。
  「算了。」杨齐一叹，看妮雅没打算回答的样子，他放弃了询问的方式，「我的要求就一个。」
  「——不要再接近许亦辰？」
  「……」这句话妮雅倒是接的很快，杨齐俊眉一挑，「你自己也知道嘛？」
  「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妮雅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所以我让他出现在所有人都看的见的地方。」
  妮雅这话一出口，杨齐双眸一瞇，冷哼了声，妮雅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但不管是说话的语气或是做出来的举动，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比起引起自己的注意，更像是为了惹火他而做出的行为。
  她是成功了没错，可因为许亦辰可爱过了头的反应，平稳了他所有的情绪……不过，仅限于对那个孩子的。
  「你还真敢在我的面前说啊？」
  杨齐的这副模样跟平时就流露出黑道气息的罗宥莲有些相似，确实这跟他平时那人畜无害的绅士态度是相差很远，儘管再怎么厌恶当下发生的事情，他总是保持一贯的态度去处理。但杨齐不得不承认，当人真的被一股脑火衝上脑袋的时候，谁还管那些形象是不是被打破，更何况惹火他的人还是衝着他宝贝去的女人。
  妮雅对他来说不是重要到需要维持良好关係的人，他甚至连普通的友善戏码都不需要上演，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关係，这次的合作想必也是她自己去牵线，否则杨齐根本不需要妮雅来合作。至少他庆幸这次的合作是厂商那方面自己提供的人选，替杨齐避开了一堆有可能出现的谣言，要不然他还得花时间让简浩恩去处理那些麻烦事，到时不被他那冷血的秘书骂到臭头才怪。
  「也不用这么生气啦。」妮雅耸耸肩，顺势拿起摆在桌上的水喝了口，「亦辰的素质不错啊，皮肤很白，虽然身体就一个男孩来说稍嫌纤瘦，但他很适合穿合身的衣服……杨大哥也有看到吧，他旗袍穿起来不是挺像样的吗？比其他模特儿好的多了。」
  「这种事情我知道就好了。」杨齐紧盯着妮雅的表情，不放过任何情绪的蛛丝马跡，「你是想惹我生气吧？」
  「怎么会呢！」妮雅呵呵笑了两声，「我可是很喜欢你的耶，杨大哥。」
  「……总之。」杨齐不理会她带笑的话语，「这次是那个孩子不跟你计较，你之后别再接近他了。」
  「如果我说不呢？」妮雅反问道，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那么——」
  「杨齐？」突然间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谈，简浩恩在外头敲了敲门，「我要进去了。」
  「……」杨齐顿了一会儿，率先对着门口处喊，「进来。」
  「待会拨出三十分鐘，闻酒的穆——」简浩恩一推开门，看见两人坐在沙发的模样便停住了话语，脸上没太多表情地开口，「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不，没有。」杨齐回答得很快，一边站起身来看了妮雅一眼，「我们差不多说完了。」
  「……是啊，差不多。」妮雅应了声，跟着站起身来拉了拉衣服，「杨大哥刚要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如果你伤害了他，那么——」杨齐收回了方才的面无表情，掛上了一个足以让人鸡皮疙瘩的笑容，「我用尽办法也会毁了你的美好前程。」
  「好吧，我就答应你。」妮雅一拨自己的秀发，俐落地拍了拍长裙，「不过走前，我也说最后一句。」
  「……」
  「我是答应你不会去伤害他。」拎起自己的包包，妮雅笑吟吟地，「但是在我离开前，我还会去见他一次。」
  「你——」
  「那么就这样啦！」妮雅对着两人挥了挥手，「简秘书也是，我回去你们的设计部晃晃了，下次再见。」
  搁下这句话，妮雅不让杨齐有继续开口的机会，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外走去。简浩恩看着那逐渐关上的大门，又转头望向杨齐，虽然他不太理解这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但估计话题是围绕在许亦辰身上，不然他也没看过杨齐这么兇狠的模样。
  「……」简浩恩慢慢走上前，挑起眉来看着杨齐，「你继续瞪着门也没用，没事吧？」
  「大概没事吧。」杨齐揉了揉眉头，随即叹道，「你觉得她看起来像是喜欢我吗？」
  「这话不好说，可能她的爱很扭曲。」简浩恩耸耸肩，慢条斯理地走到杨齐的办公桌前，「但我倒觉得她比较喜欢亦辰，那孩子的性格只要稍微探究的话其实是很讨人喜欢的。」
  简浩恩说的很轻松，但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这话可是让杨齐浑身一抖，一张俊脸都皱在一起了，他哀怨地走回位置上，表情是十分的奇妙，好似感叹跟不满都混和在一起，纠结的很。
  「可以的话我真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恐怖的话。」
  「会这么认为的话代表你也觉得我说的是实话。」简浩恩把文件敲在桌上，「既然没事的话，来谈公事吧。」
  「嗯。」是无奈地应了声，杨齐坐回了位置上，「对了，在这之前，我要先麻烦你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件。」杨齐手指敲在那样品上头，「不能让人调查到上面的人是亦辰。」
  「……」简浩恩犹豫了会儿，似乎是在思考，「要完全阻止很难，如果话题性很高的话……不过没关係，我尽力。第二件事情呢？」
  「嘛，第二件事，我要麻烦你去调查一下——……」
  在母亲节到来前，杨齐要忙的是各项大企划的设计跟处理，以及厂商之间的商谈配合，然而在事情顺利的进行之后，稍微歇息没多久的他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成堆的报告书跟成果纪录，这些纪录除了可以做为下一次的参考基准以外，也能够省思这回还有哪里做得不好，简单来说，杨齐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有成堆的事情要处理。
  他很忙碌，这点许亦辰早就知道了。
  一起生活的几个月以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就是早上那一小段悠哉的时光，以及许亦辰下班的深夜之后，很多时候杨齐都会勉强自己下了班就跑去探许亦辰的班，说不开心是骗人的，但其实他也会担心杨齐的身体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劳累。
  不管如何，日子也是一天一天的过去，杨齐曾经像个孩子跟许亦辰抱怨过，抱怨说为什么自己好像一点都不黏他，这样是不是会觉得不停缠着自己的他很烦人……等等，每次当杨齐这样闹彆扭的时候，许亦辰总是会任由他撒娇，安抚到让他的心情平復下来。
  他知道杨齐是希望自己能够对他更任性一点，能够更依赖他……可事实上，他对杨齐的依赖早就已经比任何人都还要来的多了。偶尔也会有很想念那个男人的时候，偏偏许亦辰也喜欢认真工作时的杨齐，所以他很不喜欢打扰正在上班的他，因为这个原因，他总是会自己想办法排解这种情绪。
  尤其是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更想见到他……
  「母亲节……」许亦辰正躺在床上，蹭在枕头边窝着，「母亲节啊……」
  正午时刻，许亦辰打扫过了客厅，又把鱼板餵饱等牠玩累了以后跑回去补眠时，他才溜回卧室里头，躺在这对于他一个人来说大过了头的床铺。他是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太大的空间，但是这张床上有着杨齐的味道，每当他累了，或是心情低落的时候都会跑来待着。
  有的时候他也会用棉被把自己给捲成一圈，这样的话只要闭上了眼睛，感觉就会像是待在杨齐的怀抱里一般，能够让他安心下来。
  「唔……」
  又是翻身，许亦辰带了点叹息似地呢喃着。
  明明他都已经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认为自己早就不介意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可每当迎来重要的节日时，却又会有很多回忆如潮水般一股作气涌上，就算记忆中那两个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还是记得那时三个人一起庆祝时的景象，一起切着蛋糕的画面，还有那是什么样的开心……
  晃了晃脑袋，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的自暴自弃了，但低落的情绪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尤其是当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那些思绪彷彿就抓准杨齐不在的大好机会，突然间就这样窜了出来。
  大字形地躺在床上，许亦辰抓起手机滑开了萤幕，有些恍神地看着被他设置成桌布的照片，那是他有一天趁着杨齐还在熟睡的时候偷拍下来的，是一张鱼板正好把手伸出来踏在杨齐脸上的照片。
  看着看着许亦辰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时候他可是偷拍得很惊险呢，因为就在鱼板用力地踩下去那瞬间杨齐就被牠给吵醒了，差点让他错失拍照的大好时机。
  「是不是很忙呢……那个笨蛋……」
  小声地嘟嚷着，杨齐从早上传来了讯息以后就没有再给回应了，不晓得是不是公司让他忙到没时间来吵自己。刚认识杨齐没多久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怪叔叔一天到晚传讯息过来烦死人了，但实际上这件事情久了之后，习惯的反而是他自己了，让他现在没听到手机作响就会忍不住在意起来。
  想跟他说说话，想听他哄着自己，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如果我自己传给他的话会不会吵到他啊……诶噢！啊……」
  许亦辰扁起嘴来，就在他犹豫不决的那瞬间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把正在恍神的他给吓了好一大跳，结果手一松，手机就这么掉了下来痛砸他的鼻樑，让他摀着鼻子好几秒，还用力地揉了揉试图缓解那疼痛。
  「啊嘶……好痛啊……痛死我了……」
  疼的他眼眶都泛出泪光，许亦辰摀着鼻子重新拿起了手机，这才发现捎来讯息的人就是他思思念念的杨齐。好奇地点开了讯息，杨齐传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打了一句「可以打电话给你吗？」再附带一个哭脸的表情，短短的两行讯息就让许亦辰想像出那一张故做可怜的表情了。
  有些失笑，这回许亦辰没有回覆，而是直接拨了电话给他。
  「噢，亦辰！」杨齐飞快地接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我可爱的宝贝，你没睡觉吗？」
  「……唔。」许亦辰拧着眉头揉了揉鼻樑，「嗯，没有睡。」
  「那你在做什么？」杨齐嘿嘿了两声，「有没有想我啊——」
  「……」
  还不是因为想着你才让手机砸到鼻子的！
  「我躺着发呆。」许亦辰噘着嘴，下意识带了点抱怨的语气，「说想你的话你今天会早点回家吗？」
  「……哦？」杨齐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笑意，「对哦，你今天放假呢……好啊，你说给我听，要我马上回家也可以。」
  「怎么可以翘班，笨蛋。」虽说这是傻话，但却让许亦辰开心了起来，「不要给你的秘书添麻烦齁。」
  「诶？怎么这么说嘛——」杨齐噘着嘴，「人家可是很认真的耶。」
  笑了笑，许亦辰不理会他这句话，直接转了个话题，「你不忙吗？怎么打电话过来。」
  「休息时间。」杨齐应得很快，语气是理所当然，「为了下午的奋斗我正在补充亦辰能量。」
  「笨蛋，什么啊那个。」
  笑了开来，许亦辰翻过身侧躺着，正好瞧见床边放着杨齐今早换下来的上衣，忍不住就伸手去拎了过来，抱在自己的胸前，让衣服蹭在脸颊上，隐隐约约还能够闻见杨齐身上那总是有股清淡的沐浴香，他顺势闭上了眼睛。
  「你记得去吃饭。」许亦辰轻舒了口气，「别让自己饿肚子了。」
  正好在他想念杨齐的时候偷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句话而已，许亦辰方才的失落都因杨齐的话语而一扫而空，平稳下来的心情也逐渐暖了起来，若是杨齐现在在他的身边的话，只怕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撞进他怀里不走吧。
  「嗯。」杨齐轻轻地应了声，随即有些感叹地笑着，「真好耶，每次都有你叮嚀我这个那个。」
  「……你这是在嫌我囉嗦吗？」衣服稍微遮住了他的嘴，让许亦辰的笑声听起来有些闷声。
  「才不是呢！而且你在偷笑吧！」杨齐哼哼了两声，「别光说我，你也记得要吃饭，知道吗？」
  「是、是。」
  「真是的，你这个就叫敷衍！」
  「是、是、是。」
  「……」杨齐挑起眉来，「我可爱的宝贝，你这是在刺激我回家狠狠捏把你的脸吗？」
  「才没有。」许亦辰嘟嚷着，嘴边都是笑意，「捏脸会痛耶，你捨得吗？」
  「那我捏屁股？」杨齐得意地笑笑，「这样还可以揉来揉去。」
  「……你是糟老头啊。」
  「二十七岁还不算老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将近快十分鐘，手机都开始发烫了，许亦辰才赶着杨齐回去上班。如果不催促他的话，恐怕他又要没时间吃饭了，总是要有一个人充当打断话题的那一方，反正晚上就能再见到面了，到时他们就会有更多时间能够说话。
  对话的过程中许亦辰不晓得在床上翻滚了多少次，心情是越滚越好，睡意也跟着滚了上来，等等睡个一会儿再起床看看鱼板，然后考虑一下是不是要跑趟超商去买点蔬菜起来，再思考晚上要做什么晚餐……
  瞧许亦辰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尾音还变得像是呢喃一般，杨齐知道他是睏了，也就乖乖不再吵他。
  「我知道你累了，去睡一下吧。」杨齐故意放缓了音调，像是哄着他，「醒来了告诉我，好吗？」
  「唔嗯。」含糊的应了声，许亦辰打了个呵欠，「我会把你的份也一起睡的。」
  「……」一笑，杨齐又是宠溺，「好啊，当个睡美人也不要紧哦，等我回去把你亲醒怎么样？」
  「唔……」
  「哦？」听许亦辰没有反驳，杨齐嘿嘿地一笑，「怎么了，不说我是糟老头了吗？」
  「嗯……」许亦辰又是打了个呵欠，拉过了棉被便把脸蹭进杨齐的衣服里，顺便呢喃了声，「杨齐。」
  「——嗯？」
  「我现在……抱着你的衣服在床上睡觉……」许亦辰是睏了，说的话都像含滷蛋一样，却带了点甜甜的黏腻，他昏昏欲睡地，「我想你了，你晚上早一点回来……」
  「……」
  许亦辰这话一出口，杨齐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对于许亦辰这样下意识的撒娇总是没輒，每次都可爱的让他心痒痒，巴不得就想立刻奔回家紧紧抱着他一起睡觉……又或者是趁着他想睡的时候上下其手。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太过可爱也是他一个很大的烦恼啊……
  「你说这么可爱的话，我现在就想回家怎么办？」
  「不——行。」
  许亦辰带笑容说着，让杨齐扼腕现在没能看见他的表情，铁定很犯规。为了阻止他露出更多犯规的模样，杨齐赶紧哄着他睡觉，免得讲到最后他真的受不了蹺班回家，那到时他不被简浩恩打个几拳才怪。而另一边，逗着杨齐玩的许亦辰是心满意足的掛掉电话，他把手机给扔到一旁，抱着杨齐的衣服就缩进了棉被里。
  就在意识渐行渐远的同时，不晓得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当年过节时他跟家人聚在一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