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抓着背篓，微微歪了歪脑袋，眼里半点没有嫌恶，只有对这个闭塞小镇难得一见的陌生人的好奇：“你是吸血鬼吗？”
  面色苍白的少年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却昏然倒地。
  “咔！”
  郭胜飞快喊咔：“补特写！”
  当着投资商的面还关心了一句男主角：“姜霖，你刚刚摔下去没受伤吧？”
  姜霖摇摇头：“导演我没事，再来一条吧，我刚刚摔下去的时候，下意识护住了头。”
  看看！看看！
  这才是他看重的年轻演员啊！！！
  多么敬业！！
  郭胜左看看自己的男主角，右看看自己的女主角，再想想，女主角是纯新人片酬就十万，男主角是投资商自家的，片酬虽然高一点但还白送一个主题曲。
  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
  深觉自己这回成本控制得真好啊！
  算是对得起投资商了吧！！
  这么一想，郭胜眼睛一亮，一张嘴：“说起来，咱们原来那个阁楼不太合适，还是建一……嗷！”
  “啪！”
  话没说完，就被高明佳才后边一文件夹拍到了后脑勺上。
  “你！再！说！一！遍！”
  郭胜瞬间就变了脸：“我说，咱们男一号说得对啊，再保一条！来来来，大家都别闲着！”
  高明佳这才满意地脚步匆匆离开。
  剧组里，不过是刚开拍，工作人员们却好似都习惯了导演和制片人之间完全压制的的地位，半点不惊讶地继续工作。
  整个剧组有条不紊地运行。
  越青菱看着这一幕，简直忍俊不禁。
  和刘姐一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至少咱们这剧组不会超支了，你也可以放心啦！”
  虽然跟着越青菱到了剧组探班，但刘姐很守本分。
  就像是她之前不太看好郭胜，但也只是私下提出自己的想法，并不打算强行要求越青菱按照她的想法做。
  她一直都知道，越青菱才是工作室的老板。
  但知道归知道。
  越青菱真的将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还是让刘姐心头一软。
  再想想刚才拍摄的第一幕戏，刘姐终于承认，越青菱不是以前的越青菱了。
  “没准，咱们这部戏还真能拿奖呢。”
  她轻叹道。
  即便越青菱和刘姐都觉得，这部戏能成。
  但很显然，一个刚亏了六千万的导演，一个大众眼中没有演技的流量偶像，一个刚开始投资，以前还是个黑红话题女星的投资商。
  这搭配，简直像是开玩笑一样。
  拍的还不是什么喜剧之类的商业片。
  这要不亏本，那才是见了鬼了。
  在“网络环境专项整治行动工作组”雷霆行动后，多个营销账号被封，多个传媒公司影视公司负责人被请去喝茶，多个平日光鲜亮丽的明星一夜之间各平台账号被封，人也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中。
  大部分娱乐公司除了出个简单的声明以外，都几乎不敢做任何营销。
  就怕枪打出头鸟。
  于是，姜霖首次触电出演文艺片这件事，顺理成章成了当下内娱万千大瓜中的一枝花。
  吸引了圈内圈外不少人的注意。
  也顺理成章引起了金辉娱乐和乔薇安的注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反向营销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不管！她凭什么踩着我得好处！！大伯，您也就眼看着她把咱们金辉拖下水吗？！”
  乔薇安在大伯面前肆意撒娇。
  乔董也皱着眉。
  乔家两兄弟早年一起创办金辉传媒的前身，金辉影视制作公司，早年那叫一个困难。
  眼见着拍了几部电影赚了钱，日子好过了不少，公司还签约了好些个演员导演。
  结果乔薇安的父亲，也就是如今乔董的亲弟弟出了车祸去世。
  在弟弟的病床前，乔董发誓会将乔薇安当做自己女儿一样疼爱。
  这些年来，乔董自觉也做到了这一点。
  随着公司越做越大，乔薇安不说在圈内呼风唤雨，至少也是不愁资源不愁热度。
  乔董更是早就习惯了说一不二。
  这还是头一次栽了这么大跟头。
  不仅乔薇安被老陈算计，连金辉传媒都有好几个高层被带走调查，要不是他老乔做事仔细，没准他也躲不过去。
  金辉传媒签约的好几个艺人也出了事。
  算是损失惨重。
  那个什么专项组，乔董自觉是没办法掰手腕。
  但一切的源头，那个越青菱的小小工作室，乔董自觉没放在眼里。
  “薇安，你放心吧，大伯就是不为了自己，也得给你出出气！”
  乔薇安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大伯你说，你要怎么给我出气？”
  乔董还真不是嘴上说说的。
  他打了个内部电话，很快，几个负责人应声进了办公室。
  *
  有时候，玄学这玩意儿，你不信还不行。
  越青菱前脚还在跟刘姐感叹：“咱们这剧组，演员好导演好制片人好剧本好，就是差了钱，后期宣传费用可能有些欠缺。”
  这当然不是陆清珩不给越青菱钱了。
  事实上，越青菱也就最开始投资覃芳芳那两个综艺的时候，直接用了陆清珩给她的卡。
  那时候，一方面是陆清珩要求她高调花钱，甚至刷爆也可以，后来越青菱才知道，那张卡根本就没有上限，不可能被刷爆。
  一方面是越青菱自己手头的钱也不够。
  她又要管基金会，又要管工作室的开支，原身基本上没给她留下太多流动资金，她又没接到什么通告。
  幸好后来，她又接了《登雀枝》又拿到了《心动一刻》的尾款，加上基金会那边有张潇旗还的钱顶着，她手里的资金一下就充裕起来。
  这才能张嘴投资郭胜的电影。
  但再怎么小成本，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是几百万的支出。
  越青菱有时候算算，都觉得自己该勤快一些。
  谁能想到呢，她刚打算让刘姐给自己多接几个通告呢，后脚，她就发现自家工作室都上了热搜。
  她看着热搜榜上，明晃晃的#金辉传媒和越夏工作室对比#，恍惚还以为自家工作室花了钱了。
  刘姐为了以防万一还点进去仔细看了眼热搜内容。
  这一看，两个人都乐开了花。
  话题里点进去，先是金辉传媒官微刚官宣的新电影，女一号是乔薇安，男一号是金辉传媒底下的某流量一般但演技口碑都不错的实力派中年演员。
  评论区全都是不知道是不是真人账号发的“恭喜”和“期待”。
  就像是之前乔薇安身上的那些争议都不存在一般。
  这也就算了，滑下去第二条就是微博官方账号发的一个对比投票。
  【盘点近期官宣的新电影，由盛宇，宁方主演的讲述大院生活的纪实片《木琴》，由知名偶像姜霖和新人秦盼主演的少年犯罪片《黑白一周》，以及刚刚官宣的由一线小花乔薇安和一线演员吴风主演的浪漫爱情片《喜欢他的第十年》，本月官宣电影虽然不多，但题材丰富，大家更加期待哪一部呢？请投票并说明理由。】
  这微博发的目的，简直是昭然若揭了。
  也是刚好发的时间还卡在了一连串大瓜刚刚结束，“网络环境专项整治行动工作组”又一直没有再发新瓜，网友们的注意力才被转移了过来。
  【什么鬼，三部电影，两部都有我不喜欢的明星，内娱药丸！】
  【绝了，娱乐圈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流量偶像连唱歌跳舞都没做好，怎么可能演好戏！！】
  【哈哈哈金辉公主是真公主啊，出了这么多事，人家照样演电影，你们一众羡慕嫉妒恨的小花流量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吃尾气。】
  【就不说乔薇安这个不安定因素了，光是冲着导演是姜维，男一号是吴风，我就已经想去看了，吴风上一步中偶我真的是嗑生嗑死。】
  【笑死个人，我之前看豆瓣，姜霖粉丝还说什么大制作大投资，结果就是这么个班底，预言铁扑。】
  【首次触电，然后惨遭电影圈退货，姜霖别哭，毕竟你也不是第一个被退货的流量哈哈哈 。】
  在一众唱衰中，自然也夹杂着姜霖粉丝的辩解。
  诸如什么“郭导不是新人”，什么“姜霖是科班出身”云云，但显然，选秀流量的粉圈和普罗大众之间隔阂还是挺深的。
  姜粉们越是澄清自家偶像是科班，有实力，就越是被群嘲。
  也就是如今一个“网络环境专项组”压着，不然网友们的话可不会这么文明。
  眼看着网上几乎一面倒的舆论，乔董和乔薇安都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