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侧福晋年氏 第60节
作者:白开水灯      更新:2023-12-21 14:58      字数:3964
  董鄂氏拽着三阿哥的手把他拽到镜子前,指着他的脸道:“你看看你,两边的肉都凹下去了,继续这样忙下去把精力熬干了,非得躺在床榻上吃药不可。”
  “爷也是想让你和两个孩子将来能有好日子过。”三阿哥嘟囔着,罕见地露出委屈的神色。
  “你原先那样做恰到好处,现在反而矫枉过正了。”董鄂氏眼眸闪过一丝微光,“你的心意我都知晓,弘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董鄂氏轻轻一吻落在三阿哥额间,烧得三阿哥满脸通红。
  “这屋子里太热了,爷出去转转。”三阿哥落荒而逃。
  跑到院子里才回过神来,自己和席敏是夫妻,就亲一下脸红什么,自己还是个爷们!
  常禄在门外守着,见三阿哥冲到院子里,巴巴地跟上来,方才他听见了三阿哥说屋子里热,夫人还在月子里,屋里的红罗炭烧得足,一般人待在里面时间长了肯定受不了。
  大冬天的外头哪里都凉快,但是也不能让三阿哥干站在外面吹冷风,常禄提议道:“三阿哥,您可要去园子里转转?”
  “走吧。”回去见到席敏也尴尬,三阿哥决定在外面转一圈再回来。
  半路上,碰到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见到自己就要躲开。
  “哎!”三阿哥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冲他招手。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那个小太监支支吾吾半天不肯吭声,最后常禄扬着拳头冲他笑了笑,那个小太监才如实招来。
  原来是钮祜禄格格太过于想念四阿哥,派人出来打探四阿哥的消息,这件事要瞒着四爷和福晋,小太监只能避着人走。
  三阿哥不准备插手这件事,正要放他走,谁知小太监跪在地上求道:“三阿哥,去后院的二道门锁上了,奴才求您给条生路,带奴才去吧。”
  若是跟在阿哥爷身边,自然就能回后院了。
  “成吧,爷就帮你一次,这份人情记在四弟账上了啊。”
  自从和董鄂氏成婚后,三阿哥看几个年幼的弟弟也顺眼了,如今见到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六阿哥也能笑着招呼两句。
  小太监感恩戴德,不断道谢,一口一个‘阿哥爷’喊着,对三阿哥身边的常禄也很是恭敬,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把三阿哥拍得舒舒服服。
  去的路上小太监不慌不忙,似乎有很多话想和三阿哥说,几人兜兜转转,绕过那道门就是一开始三阿哥想来散步的园子。
  突然间,三阿哥想起董鄂氏吩咐过他,身边不带着十个八个下人,不要轻易往偏僻的地方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浑身张满嘴都解释不清。
  他本来就嘴皮子不利索,干嘛去掺和这些事!
  三阿哥猛地停下脚步,折身往来的方向走。
  “三阿哥!”
  那个小太监转头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三阿哥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惊讶不已,冲着他的身影道,“三阿哥,您走错了,路在这边。”
  听到小太监不断喊自己,三阿哥越发觉得不对劲,带着常禄撒腿就跑。
  回到前院,有一儿一女陪伴的三阿哥很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几天后,传出来池塘边死了一个衣不蔽体的丫鬟,模样有七八分像董鄂氏,事情传到前院,三阿哥后知后觉地冒出一身冷汗。
  那天自己没猜错,是真的有人想算计自己!
  第75章
  “四阿哥。”
  如意趁着没人,从树后出来,叫住刚下学的四阿哥。
  “如意姑姑?”
  四阿哥见到来人是乌雅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松了口气。
  前段时间园子里淹死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路过这附近他心里就发毛。
  如意笑着迎上来福了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四阿哥,“今年冬天冷的很,这暖帽是我们格格亲手做的,四阿哥戴着读书就不会冷了。”
  乌雅氏的女红在未出阁时就做得很好,到了雍亲王府后没有四爷宠爱,闲来无聊的时候也会做些活计打发时间。
  摸着手里的暖帽,四阿哥心情复杂,乌雅格格自身用的东西都是侍妾格格的份例,每个月拿到手的东西比起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阿哥差得远了。
  如今,乌雅格格却能拿出来这样珍贵的料子给自己缝制帽子,她自个儿都短缺皮货的情况下还能惦记着自己……
  四阿哥心头的酸涩更加忍不住,额娘钮祜禄氏这几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往常到了冬天还能动手给自己添几身衣裳,现在……他穿的戴的除了府里绣娘们做的就是乌雅氏给的。
  “如意姑姑。”四阿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等我得空了就去看望乌雅格格。”
  如意回去后,自然把话完整地带给了乌雅氏。
  “格格,这事儿也该往前推一推了,奴才瞧着四阿哥是愿意在主子爷跟前使使劲儿的。”如意眉飞色舞道。
  乌雅氏沉思片刻,“这一年四阿哥确实和咱们亲近了不少,但是还没到抚养的地步。”
  “弘历聪明伶俐,万一想借着乌雅氏和永和宫的势来压六阿哥呢?别到时候咱们被一个孩子耍的团团转。”
  如意咋舌,半晌后喃喃道:“这……”
  “那件事的风头还没过去,咱们且等着吧。”乌雅氏悠悠道。
  那件事指的是前几天溺死的丫鬟,寻常死了个下人并不会引起那么大动静,但是这个丫鬟和董鄂氏容貌相像。
  四爷目前最看重这个长媳,背后搞出这件事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东院,年若瑶也在奇怪是谁动的手,有人说那丫鬟与人苟且,情到浓时被人看到才羞愧自尽。
  非要说这衣不蔽体的丫鬟和董鄂氏有几分相像,这就是纯纯膈应人了。
  年若瑶想不通是谁在这个时候还逮着三阿哥薅,是看李氏不顺眼还是三阿哥碍着谁的路了?
  三阿哥天天被董鄂氏压得死死的,哪有时间去找别的丫鬟偷腥。再者说了,她见过三阿哥看向董鄂氏的眼神,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感情极好。
  “那条路滑,经常从哪儿走过的人都知道。大冬天路上结冰,下人一时失足掉进池塘里也是有的。”春玉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有一定概率。
  不管是人为还是意外,这件事都闹大了,没有说法没法收场。
  以年若瑶对四爷的了解,这件事牵扯到了董鄂氏,他一定会追究下去,这段时间外面少不了探查这件事的人,东院还是稳一些,省得撞见不该看到的人和事。
  “嬷嬷,这段时间劳烦你看得紧一些,让下人们尽量少出去。”
  “奴才明白。”海嬷嬷昨天就已经提前吩咐下去,出入院子的都要来自己这儿报备,防止有人趁着这几天混乱惹出事来。
  --
  南院,钮祜禄氏坐在窗台前,呆呆地看着院子外的天空。
  她已经一年都没踏出这个院子了,如今外面的世道她也不清楚,只在梦里隐约听到有人说四爷有意让四阿哥记在乌雅格格名下养育。
  她把炕桌上的针线拿起来,继续给四阿哥做御寒的大氅。以前十来天就能做好的东西,今年她从入了夏就开始动手,拖到现在才做好一半。
  每日睁开眼能见到的只有自己院子里这些东西,钮祜禄氏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梦境和现实,她伸出胳膊重重咬了一口,疼痛感让她更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能这样保持正常的时候不多了。
  钮祜禄氏想了想,无力地放下手里的料子。
  “素荷,把四阿哥请来。”
  钮祜禄氏病后,除了吃药的时会多说两句话,其他时候都缄口不言。这次一出声,倒是把正在煎药的素荷吓一跳。
  屋子里静了太久,格格不开口,她们更不敢多言。见钮祜禄氏提到四阿哥,素荷眼睛一亮。
  格格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四阿哥了,而且下午喝了一碗药后,到现在都眼神清明,不见有糊涂的迹象,想必这次去请人,主子爷和福晋那边也不会阻拦,素荷轻快地应了。
  很快,四阿哥跟着素荷来了。
  进了屋子,见钮祜禄氏的气色比往常都要好,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意,四阿哥心里的沉重感顿时烟消云散。
  额娘的情况比他打听到的好很多。
  “额娘。”四阿哥规矩地行了礼才坐在钮祜禄氏身边。
  “素荷,把四阿哥爱吃的甜沫粥和芸豆糕端来。”再次见到四阿哥,钮祜禄氏心里悲喜交加,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素荷带着几个小丫头有条不紊地上了各色点心和菜品,四阿哥已经在前院用过膳了,但是又不忍心拂了额娘的心意。
  “额娘,你也尝尝。”
  两人一年未见才换来这温情的时刻,四阿哥格外珍惜。
  “弘历,你最近和乌雅格格走得很近吗?”钮祜禄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四阿哥喝粥的动作一滞,“额娘,这些胡话都是谁说给您听的?”
  “胡话?”钮祜禄氏猛地起身,把身边的碗碟带掉碎了一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疯子?”
  上一秒还对自己言笑晏晏的额娘,下一秒横眉竖眼地对自己吼叫,四阿哥懵在原地。
  “弘历,我就算疯了也是你的亲生额娘,你这辈子都得认!”钮祜禄氏尖锐的声音逐渐拔高,刺得四阿哥慌了神。
  “额娘,我没——”四阿哥涨红了脸想要解释。
  钮祜禄氏眼神冰冷又狠毒,直勾勾盯着四阿哥,“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摆脱我!”
  “素荷!”四阿哥拼命给她使眼色,额娘只要喝了药,睡一觉醒来就能平静下来了。
  钮祜禄氏还没等四阿哥起身就拉着他的衣领扯到自己怀里,死死锢着他,用冷到发寒的尖细声音道:“别想挣脱我,否则咱们娘俩一起死。”
  说完,从桌子底下拔出一把短刀架在四阿哥脖子上。
  看着钮祜禄氏的动作,素荷心提到嗓子眼,她竟不知格格何时留了这一手。
  赶紧吩咐院子里几个人高马大的嬷嬷,“格格发病了!快,快拦住她,把四阿哥救出来!”
  双方僵持了半天都近不了钮祜禄氏的身,又怕硬逼她会误伤到四阿哥。
  素荷指了几个人中嘴最严实的嬷嬷,咬牙道:“你快去请四爷和福晋。”
  得到消息后,四爷和四福晋几乎同时赶到地方,两人对视了一眼,四爷对四福晋微微点头,“你带着人守在外面,我进去找弘历。”
  四福晋看着他担忧道:“爷万事小心,妾身会守好外面的。”
  幸好南院只住着钮祜禄氏一个人,不用再费心思安顿别人,四福晋很快就带着人把好了通往南院的主路和各个小路。
  四爷推门而入,钮祜禄氏见到四爷的那一刻,尖叫着让所有人往后退,不准再靠近她们母子。
  四爷注意到钮祜禄氏拿着一把刀架在四阿哥的脖子上,面色不善道:“钮祜禄氏,放开弘历。”
  四阿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底弥漫着绝望和惶恐。十岁的孩子,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话语里已经带了哭腔,对赶来的四爷道:“阿玛……救我。”
  “你们都骗我,我不放,我不放!谁都不能把四阿哥从我身边抢走,不能把我的儿子送人。”钮祜禄氏哭喊着,手里的短刀离四阿哥的脖颈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