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记/重生之盛宠 第62节
作者:
慕如初 更新:2023-12-25 17:50 字数:2332
她悄悄问旁人:“谁是介白?”
那人先是诧异,而后与有荣焉道:“长公主,介白先生可是咱们朝有名的大儒,而宋四姑娘是他最得意的女学生。”
“......”
听完,俪阳长公主面色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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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阿黎辞别众人,出了门。
她早就不想跟那些小姐们待了,一来没什么认得的人,二来还有玉敏郡主明里暗里排挤,这种茶宴委实难受得很。
上了容辞的马车,她长舒了口气。
“容辞哥哥,我们现在去师父那吗?”
“嗯。”容辞放下书卷,问:“宴上过得如何?”
“不如何。”阿黎将此前发生的事说了遍:“幸好千凤姐姐的身手好,要不然可就烫着我了。”
容辞眸色沉了沉,但很快敛去。
他伸手:“过来,我看看。”
“没事,不严重的。”
“过来。”容辞坚持。
阿黎只好坐过去,将袖子挽起,递给他看。
小姑娘的手腕白嫩纤细,就那么大剌剌地落在容辞眼中。
他顿了顿,捉住那只手细细查看,然后倾身越过阿黎,从对面的暗格里取了个药瓶出来。
“这是什么?”阿黎问。
“烫伤的药。”
“容辞哥哥的马车里为何连这都有?”
容辞不语,他马车上的东西都是为她准备的。头疼发热、或跌打损伤样样齐全,这些年一直备着。
阿黎在静香书院读书涉猎颇多,有时骑马不慎伤着胳膊手臂什么,容辞都能及时拿出些药来。
他揭开盖,用食指沾少许,然后在她手腕上轻轻涂抹。
药膏冰凉,而他的指腹温热,触在阿黎的皮肤上,有种微妙的感觉。
渐渐地,那种隐秘的旖旎气息又开始冒出来。
阿黎连呼吸都放轻了,认真看着容辞抹药。
其实也没什么伤,毕竟冬天衣裳厚实,那茶水洒下来时,经过两层布料,已经变得没那么烫了。
但容辞擦得仔细,涂抹了两遍之后,才将她的袖子放下来。
“有这一次,以后俪阳长公主的茶宴不必去了。”
“嗯。”阿黎点头:“我知道的。”
俪阳长公主头一回设宴,她不得不来,但后头若是再设宴,她找其他理由搪塞就是。
“容辞哥哥,”她问:“我们这会儿去师父那里,会不会太晚了?”
容辞道:“我观接下来几日都会下雪,难得今天雪停,晚些无碍,回得来。”
“哦。”阿黎被他瞧着,有些不好意思,想坐回去。
但她才动了下,就被容辞喊住。
“阿黎。”
“嗯?”
“不必害羞。”
“......”
原本不害羞的,因他这话,倒是浑身热起来了。
容辞又道:“往回你我如何,往后便如何?不必羞。”
“知道啦!”阿黎瞪他。
干嘛非得说出来,讨厌!
容辞莞尔,问她:“可困?”
“嗯,有一点。”
闻言,他从旁取了个软枕过来,放在膝上:“歇一会吧,路上得半个时辰,到了我喊你。”
阿黎迟疑。
她有些苦恼,往回怎么跟容辞哥哥亲密相处都觉得自然舒坦,可如今,无论做哪样都觉得暧昧。
她盯着软枕,犹豫要不要睡下去。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落在她后脑勺,然后稍稍用力一压。
她索性顺势躺了下去。
“你只管睡你的。”容辞说。
阿黎赶忙闭上眼。
容辞的手没挪开,而是从她后脑勺缓慢滑至她肩背,虚虚拢着,怕她跌下去。
随即,他捡起刚才的书,继续翻看起来。
寒天雪地,繁花银白,长空落了束金色的光下来。金黄映着白雪,令路途也变得温暖。
马车行在官道上,微微摇晃。许是看得久了,容辞些许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听着怀中之人熟睡均匀,竟也染了些困意。
索性放下书卷,靠着车壁阖眼。
原本只想打盹片刻,可思绪不受控制地渐渐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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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将灯灭了可好?”
烛火下,娇小的人儿蒙在被褥里,剩一只莹白的手臂落在外头紧紧拢着。
“今夜不能灭灯,若是灭了不吉利。”
“可是......”
容辞感到身下的人都快哭了,不忍再逗她。
“今夜我们洞房,烛火长明,不能灭灯。你若是羞......”他想了想,从床角随意捞了块布过来:“我帮你把眼睛蒙上可好?”
少女扭过头去,露出绯红小巧的耳朵。
“不是一样能看见么?”
他能看见,而她却看不见,岂不是更臊人?
“但烛火确实不能灭。”
她贝齿轻咬,纠结了会,轻轻点头。
容辞将布对折几层,然后为她绑上。
他的阿黎,柔柔弱弱,寡言端庄,鲜少见她露出小女儿情态。可每每在床帏中,她羞得像个小姑娘。
即便成亲好几年也如此,但凡他动作大胆些,她就脸红得跟熟虾一样。
可这样美好的人儿是从何时开始凋零的呢?
容辞已经想不起她从何时开始生病的,只记得最初她偶感风寒,断断续续吃药也没见好。如此病了几个月,最后居然连走几步路都咳嗽气喘,只好卧榻歇息。
那时候,他忙于朝政。明惠帝大势已去,朝堂尽在掌握中,只等明惠帝一死,他就荣登大宝。
他想,待他忙完,他就带她去百灵山庄求医,请天下最好的名医为她治病。
可后来,他的阿黎还是没能撑到那个时候。
犹记得,当时他从宫里回来,府上所有人都哀恸地看着他。
他问:“发生何事了?”
没人敢回话。
彼时天已傍晚,寒冬大雪纷飞。
他穿过冰雪庭院,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她屋子跑去。
他原本想跟她说:“阿黎,明天过后,你就是太子妃了。”
但他回来晚了。
他的阿黎已经躺在床上,没了生气。
阿黎死后,他当上太子,没多久,又坐上皇位。可他穷其一生追求的东西,得到后,并不欢喜。
相反,他很孤独,余生都活在悔恨之中。
那是他两世,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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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忽然感到怀中人动了动。
容辞睁开眼,见阿黎就在身边,就躺在他膝上安睡。
车马辚辚,微光随着车帘的摇晃忽暗忽明。
一时间,容辞分不清此刻是前世还是今生。
掌心下是温热的身体。
是他的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