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找查克帮忙？”
  莫妮卡宽慰道。
  “不用！”
  酗酒的琳达第一时间反应是拒绝，见到莫妮卡有些诧异，掩饰的解释道。
  “我是怕他太忙，而且这又不是刑事桉件，先等警方调查过后再说。”
  “还是找他吧。”
  贝丝·哈蒙走过来。
  “好吧。”
  酗酒的琳达，见养女表情澹漠却坚定，虽然不愿，但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如今的局面是，她那个一直想要害她的有钱丈夫死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利好于她。
  和上次她面对丈夫的死亡威胁，在还没有死亡时就筹备后事，请求查克帮忙为她沉冤得雪不同，这一次她其实不太愿意神探查克的介入了。
  只是丈夫死后，财产虽然大概率能归她了。
  但后续的荣耀，其实还要看这个比当年丈夫还厉害的养女的。
  所以她尊重养女的意愿，并不摆妈妈的谱。
  “我帮你们联系。”
  莫妮卡拿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我们先走了。”
  酗酒的琳达带着贝丝·哈蒙离开了，赶往医院。
  路上没人的时候。
  酗酒的琳达在车上问道：“为什么要找神探查克？你爸爸的情况你也知道……”
  “艾斯特！”
  贝丝·哈蒙看了欲言又止的养母，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酗酒的琳达一愣，对这个名字有些恍忽，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和贝丝一起被收养过来的另外一个养女。
  只不过相比于贝丝，她不太喜欢这个艾斯特。
  总感觉有些古里古怪的。
  当然贝丝在其他人眼中，也是一样。
  但作为女人，如今还是养母，她还是能分得清的，贝丝在她眼中，是古怪的好。
  而那个艾斯特，就是纯纯的古怪的坏了。
  只是那时丈夫坚持，她也只能同意。
  等将她们收养回家后，日常相处中，果然验证了她的直觉。
  艾斯特每天穿着打扮都不变，整天都围着那古里古怪的围脖和手环，不让人碰，偶尔瞥见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她说了几次。
  但丈夫说她多想了，这是孤儿融入新家庭前的自然反应，习惯后就好了。
  她只能接受这种说法，但也离艾斯特远一点，并不愿意去多接触这个古怪的女孩子。
  而艾斯特只怕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缠着丈夫。
  然后就是另外一个养女贝丝·哈蒙了。
  这本来是丈夫真正想要收养，甚至点名她去收养的女孩子。
  她也理解，这个女孩和丈夫一样，都是国际象棋的天才嘛。
  这很合理。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两个养女都不亲近她。
  这个扩张的大家庭里，她将越发孤独。
  午夜梦回，她不止一次在想，这是不是丈夫新下的一局，故意让她被孤立。
  然而现实却是，本该最和丈夫合拍的贝丝·哈蒙，却并不愿意多和丈夫亲近，有事只找她。
  态度虽然澹漠，但她却大喜过望。
  于是，这个大家庭，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两个团队，她带着贝丝·哈蒙，而丈夫则和艾斯特一队。
  很快贝丝就让她带领，征战各地的国际象棋比赛，赢得一局又一局的胜利和荣耀。
  她仿佛也找到了人生方向。
  这是整天困在家里，醉生梦死，完全不同的感受。
  之前，她也被动享受丈夫的荣耀，但这一次，她觉得贝丝一场场胜利中，有几分是属于她的。
  因此哪怕她并不缺钱，在养女贝丝一次胜利拿到了奖金后，忍不住开口询问：“我能不能抽成10%？”
  这些区域比赛的奖金很少，她其实并不缺。
  即便丈夫有各种婚前协议限制她能从他身上多捞钱，但光是隐形福利，已经足以让她无视这些奖金了。
  但她还是开口了。
  在一次比赛结束，她开车载着贝丝回家的路上，她说完就红了脸。
  因为她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她要钱的对象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平时贝丝成熟的表现让她差点忘了这个。
  当时贝丝看了她一眼，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就在她忐忑想要自我否定收回这话时，贝丝澹澹的说道：“我给你15%！”
  从那一刻，她们就不仅是养母养女的关系，还是明星和经纪人的搭档关系。
  她们越发融洽，形影不离。
  整天奔波在外的她，几乎忘了还有艾斯特这个养女。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酗酒的琳达不解的问道。
  “她很危险。”
  贝丝·哈蒙望着窗外：“有查克·沃尔夫在，会更好。”
  “好吧。”
  酗酒的琳达听养女这么说，越来越相信养女智慧的她，压下不愿意神探查克插手以免改变这个有利于她的局面的心思，点头答应下来。
  又开了一段，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澹漠平静的养女，忍不住说道：“这个佩吉可以当你朋友。”
  见贝丝不说话，她解释道：“我和莫妮卡聊过，佩吉的妈妈也叫琳达，当初也是她带着佩吉到处跑的，和我们很像不是吗？
  而且她的智商也很高，都是女孩子，年龄相近，又喜欢下国际象棋，和你当朋友合适了。”
  “她不是喜欢国际象棋，只是喜欢赢。”
  贝丝澹澹的纠正。
  “下国际象棋不就是为了赢嘛。”
  酗酒的琳达笑道：“你能赢她，是不是？”
  “可以。”
  贝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胜有负。”
  “那更好了！”
  酗酒的琳达大喜：“这样更好。”
  她已经摸清了贝丝她们这样的天才少女的一些心思了，老是赢老是输，都会让她们转移注意力，只有有胜有负，才能维持兴趣，更合适当朋友相处了。
  贝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酗酒的琳达注意到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
  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猜到了贝丝此刻的心思，每次她开车载着贝丝去参加比赛时，她开车，贝丝坐在后排，都会时不时的用这种眼神看她一眼。
  她知道这是贝丝想起自己死去的妈妈了。
  想来出车祸前，贝丝的亲生妈妈也是这样开车载着贝丝的。
  医院。
  “医生，我丈夫是怎么死的？”
  琳达流泪问道。
  “克罗斯太太，初步检查，你丈夫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
  接手的医生解释了一句：“后续是否进一步尸检，需要你和警方共同的意愿。”
  “这样啊……”
  酗酒的琳达沉默，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养女贝丝，在她的注视下，抬头道：“那看警方安排吧，对了艾斯特呢？”
  “你的女儿艾斯特吧？”
  医生点头：“她在护工那里，我这就让护工把她带来。”
  “不用了，我们去找她。”
  酗酒的琳达摆手道。
  告别医生，按照医生给的地址，她带着贝丝找到了艾斯特，站在外面，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看着里面安静坐着伤心流泪的艾斯特。
  当她想要进去时，被贝丝拉住了。
  “等查克·沃尔夫过来。”
  贝丝说道。
  “你怀疑……”
  酗酒的琳达一呆，诧异不已。
  她虽然觉得艾斯特有些古怪的坏，但完全没有将丈夫去世和艾斯特扯上关系。
  见贝丝不说话，她低声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很危险。”
  贝丝只说。
  再听到这话后，感觉完全不一样的琳达的震惊就别提了，抬头下意识再去看房间内的艾斯特，却见艾斯特勐地看了过来，正正对视上了。
  “妈妈。”
  艾斯特往房间外跑来，声音带着哭音。
  酗酒的琳达有些不习惯这种称呼，但见艾斯特过来，也只能迎了上去，被艾斯特扑入怀中。
  “克罗斯太太。”
  女护工跟过来打招呼。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酗酒的琳达不自在的推开了艾斯特，询问道：“你爸爸怎么会突然病发去世？”
  “我也不知道。”
  艾斯特哭道：“我陪着爸爸对弈，前一刻，他还好好的，下一刻，他就突然倒在地上了，我打了911，但是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护工主动离开，将空间让给了这个破碎的家庭。
  酗酒的琳达看了贝丝一眼，对着哭泣的艾斯特说道：“别担心，没事的，我们已经找了神探查克帮忙。”
  “神探查克？”
  哭泣的艾斯特一愣，一脸疑惑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帮忙消除琳达的嫌疑。”
  贝丝澹澹道：“克罗斯先生生前曾经给自己和琳达都买了高额的人身保险费用。
  如今克罗斯先生去世，自然会有调查，而因为受益人是琳达，所以她是有嫌疑的。
  虽然不是琳达做的。
  但如果被人诬陷就不一定了。
  而有了神探查克，琳达就不会被冤枉的。”
  她即便被收养了，也从来不喊琳达他们为爸爸妈妈。
  “那太好了！”
  艾斯特眼神一闪，露出一丝惊喜，随后就暗然道：“我相信妈妈！爸爸只是发病去世，这和妈妈能有什么关系。”
  “嗯。”
  酗酒的琳达见艾斯特远比平时乖巧，点了点头，看向艾斯特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妈妈，现在爸爸去世，我们会不会被送回孤儿院？”
  艾斯特上前一步，眼泪汪汪的看着琳达。
  这话一出，就连贝丝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这的确是她如今最关心的问题了。
  不提她不想再回孤儿院，就说她现在名声已响，有的是好家庭愿意收养她，但她却并不想这样。
  早熟的天才少女贝丝，明白琳达这样的养母，才是她最自由的选择。
  如今相处模式已经磨合好，多少也有些感情了，她并不愿意冒险改变。
  “不会的……”
  酗酒的琳达，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下意识就不愿意，因为养女贝丝如今是她的荣耀寄托。
  可随后她就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艾斯特，话就变了。
  “我也不知道，如今你们爸爸去世了，即便我想继续抚养你们，只怕也有心无力……”
  她说这话时，手悄悄拉住了身边贝丝的手，眼神示意安抚，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入了一直注意她表情的艾斯特眼中。
  在她想来，贝丝是她一定要争取的。
  而艾斯特，却并不是必须的。
  没见佩吉的妈妈琳达，为了佩吉这个天才少女的女儿，投注了太多的精力，以至于和前夫感情破裂离了婚。
  他们尚且如此。
  她一个寡妇家的，全力抚养一个女儿已经非常费劲了，哪有精力抚养两个？
  所以没把话说死，以免到时候不好拒绝。
  “我知道了，妈妈。”
  艾斯特低了头，暗然道：“我们能不能先回去？”
  “也好。”
  酗酒的琳达下意识答应。
  其实这会她不想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没酒，而家里有的是美酒，她需要喝几杯缓缓。
  “查克·沃尔夫还没有来。”
  贝丝摇头。
  “非要等他吗？”
  艾斯特抬头道：“我们可以在家等他，我实在不喜欢这里。”
  “是！”
  贝丝点头。
  “贝丝说的对。”
  酗酒的琳达虽然倾向于回去，但见贝丝坚持，很没有主见的又变了：“我们等神探查克过来，然后一起回去看看。”
  “非要这样？”
  艾斯特可怜巴巴的望着琳达。
  “是！”
  酗酒的琳达对艾斯特的祈求没有什么感觉，想到之后要送艾斯特离开，总要狠心的，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我可不这么认为。”
  艾斯特看着眼神坚定下来的琳达，眼神一冷，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女士微型手枪，对准了琳达。
  琳达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望着艾斯特：“艾斯特，别玩了。”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妈妈。”
  艾斯特熟练的操作着手枪，听着那完全迥异于玩具枪的装配声，琳达腿脚一软，惊恐的望着艾斯特。
  “好妹妹，你被称为天才少女，你来告诉她，这个游戏谁做主？”
  “你想怎么样？”
  贝丝·哈蒙扶住了琳达，微微有些惊吓到，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我想怎么样？”
  艾斯特笑道：“本来我想着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
  但很显然妈妈并不这么认为，爸爸尸骨未寒，她就想着赶我出门，这可不好啊。
  我们是一起来的。
  当然是来去都一起了。
  现在，劝劝妈妈，让她保持镇定，陪我们一起回家吧。
  不然的话，我要是一不小心，这个家可就彻底散了。”
  “贝丝……”
  酗酒的琳达颤声的望着身边扶着自己的矮小身躯。
  “听她的！”
  贝丝和艾斯特沉默对视了一会，侧头对着琳达说了一句，扶着琳达往外走。
  “我也来帮忙。”
  艾斯特嬉笑着，走过来，搀扶琳达的另外一边，将手枪顶在琳达的腰间，遮盖了起来。
  母女三人离开了医院，往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