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经理，我从食堂打了饭过来，中午将就吃点吧。”杜霜没有太多笑容，可态度还算不错。
  杨柳指了指会议桌：“桌上吃吧，正好咱们聊聊，也算是多了解一下彼此，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可能要多多合作了！”
  杜霜把饭盒放在桌上，杨柳端了两杯水过去，递了一杯给杜霜。
  饭盒里的饭菜十分清淡，杨柳倒也没有说什么，吃饭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吃完后，杨柳喝了口水，这才问起平时的训练情况和休息情况？
  “一般是十天休一天，但若是不外出的话，她们也会来训练半天。”
  杨柳蹙了蹙眉，她对模特儿的专业不是很了解，不好做太多的干涉。但想到她听见陈云帆和宋明明说得最多的就是杜霜过于严厉，以至于她们觉得不敢和她交流。
  “会不会把她们逼得太紧了？都是些小姑娘，她们也想出去逛逛，也想回家看看家人吧？”
  这批姑娘大部分是京都人，也有一些外地来的，无论如何，肯定是有家人和朋友，如果一点都没有私人时间，她们早晚要闹事。
  杜霜有些不明白杨柳的意思，在她的心里，这些人还嫩得很，根本不能和国外的模特儿相比，如何能放松？
  于是，她便认认真真把每个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这个有什么问题？那个又有什么问题？
  总之，她记得每个人的长处和短处，且每个人的训练计划都不一样。
  杨柳有些汗颜，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你专业上的事。以后该怎么训练还是按照你的来。学员若是不听话的就换掉，我们扩大招人，从全国招条件优秀且能吃苦的，咱们国家别的不好说，但人多。”
  杜霜没想到杨柳能如此支持她，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过于刚硬，也以为杨柳肯定要说点什么，比如让她改改性子，或者调整训练的课程。
  她双手抱着水杯沉吟了许久，抬头看向杨柳：“杨经理，我会试着多关心她的心理健康，多和她们沟通！”
  杨柳摆摆手：“你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无所谓，你最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这里不缺模特儿，但不能少了你这个好老师，好领队！”
  杜霜有些感动了，坚硬的心突然就裂了一丝缝隙，她点了点头，主动提出调整训练的时间：“以后她们还是每周休一天，她们可以出去玩一天！”
  休息了一阵，两人又开始工作，这一天，杨柳就在这个办公室里耗了一天，不过也大致把事情都弄了个大概。
  晚上杨柳和林志宇说了说晨曦的情况，又问了问之前吴茜计划的时尚杂志准备得如何？
  林志宇摇了摇头：“现在他们俩口子甩手一走，我忙人物杂志还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管那个？等吴茜生了孩子自己弄吧！”
  杨柳想了想，也同意：“是啊，等她自己弄吧，我也不想你这么辛苦！”
  林志宇听见杨柳心疼他，心里很是高兴，也说了些杂志社遇到的问题。
  第376章 陈云帆道歉
  “冬阳你知道吧？”林志宇突然问杨柳。
  “嗯，知道！”杨柳有点困了，靠着林志宇有些迷糊，可两人很久没有这样聊天，所以还是强打精神问道：“你上次喝醉酒，就是他送你回来的，挺好一小伙子。他怎么了？”
  “他去采访，新买的鞋子却掉了个跟，导致他成了同行的笑料，回来后懊悔得很，直说他没有买假货，这鞋还是在大商场里买的，花了他四十八块钱呢，商家明明说了是牛皮鞋。他是觉得又冤枉又丢脸，气得黑了几天的脸，拿着鞋去找人退货，人家说他穿过了不退。”
  “现在假货太多了，国家应该要好好整顿一下才是。这在商场里都买不到货真价实的东西，让人怎么过日子？”杨柳嘀咕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
  林志宇低头看了看，见她闭上了眼，便也关了灯躺下睡觉。
  次日，杨柳去了红叶，自从陈飞絮走后，她便开始一周过来一次，给设计部门的人做做培训。
  每周一次的培训，龚芳芳是必定回来的，她就安静坐在角落里，也拿了笔记本记录。
  培训结束，和龚芳芳在门口分开，杨柳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随后开车去了晨曦。
  晨曦的前台小姑娘依然不见人影，杨柳看了看手表，两点十分，早该上班了才对。她干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直到两点半，两个小姑娘才嘻嘻哈哈追打着过来了。
  刚走到前台就看见大厅里坐着人，等看清楚坐着的人是谁后，两人才吓了一跳，这位杨经理昨天来过一天，据说就把陈云帆和宋明明给喊去办公室骂了一上午，而且还不许陈云帆今天训练。
  这事早就传遍了，杨经理是个厉害人物，大家不要惹她。
  其中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声音怯怯地问：“杨经理，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另外一个急忙去倒了杯水过来，略带讨好地放在杨柳面前的茶几上。随后两个姑娘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杨柳面前，神情紧张地等着杨柳说话。
  杨柳看了眼桌上的水，又把把报纸放入报架，这才看向忐忑的两人。
  “我昨天看过吴经理制定的作息时间，你们前台是早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六点。不过，每天中午是需要人值班留守的。是这样吗？”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都不安地点了点头。
  规章制度是最初定下来的，可吴茜来得很随意，她们上面也没有人管，等到吴茜回港城后，她们便慢慢变得懒散了，中午吃饭也都是一起去，吃完了还回寝室去歇了个午觉，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结伴而来。
  若是杨柳过去看看前台里面，就能发现零食和还未织完的毛衣。
  杨柳心里有些在想，自己的工作室根本不需要管理，大家都知道该干什么，怎么这里的人却必须要管着才行！
  “我昨天上午九点半到，这里没有人，今天我两点到，还是没有人，而现在已经两点半了才看见人，你们去干什么了？”
  “休息，这里其实中午是不会有人来的，所以我们就想着中午没有必要在这里守着！”
  杨柳要气笑了：“你们想着？你们以为？那我以为前台不需要两个人，你们觉得呢？”
  两个女孩的脸色变了，说实话，这份工作体面又轻松，还不像那些模特儿训练地那么辛苦，也不用忌口，想吃什么吃什么。
  再说瞧瞧这工作环境，哪里去找这样的工作？
  两人连连道歉，甚至是哀求杨柳，并保证以后一定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做事。
  杨柳放过了两人，起身往办公室走去，经过训练室的时候，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了眼，大家都很认真，陈云帆并没有在里面。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陈云帆背靠工作室的墙上，低着头看着脚尖发呆。
  不得不说，陈云帆的身材是正好，侧脸也很漂亮。
  “咳咳！”杨柳咳嗽了一声，把沉思中的陈云帆吓了一跳。
  “杨经理！”回过神的陈云帆站直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杨柳，和昨天骄傲的样子截然不同，有些恹恹的。
  “进来说吧！”
  杨柳进去坐下，又去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办公桌对面，示意陈云帆坐下说话。
  陈云帆有些摸不着头脑，坐下后才有了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若是昨天之前杨柳如此对她，她会坦然接受，并觉得自己该得到这样的礼遇，可今天的陈云帆并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想通了？”杨柳事情很多，并没有打算和陈云帆多废话，开门见山问道。
  陈云帆刚端起杯子想喝水，刚才在门口站了很久，早就渴得很了。闻言又放下水杯，抿了抿有些干的唇。
  “我想通了，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说着，她把一封检讨书递了过去。
  杨柳有些惊讶地看向陈云帆，她并没有要求陈云帆写检讨书，不过既然写了，自然是要看的。
  陈云帆的字很娟秀，是那种经过刻意练习过的字体。
  满满一页纸没有华丽辞藻，全是诚恳地分析自己的问题以及以后的改正。
  看得出这姑娘家里条件应该挺好，受宠爱的同时又得到了良好的教养。
  杨柳看完后，没有对内容提出任何说法，而是问：“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陈云帆本来忐忑不安地等着杨柳发问，或者训斥她写的不够深刻，却没想到杨柳问起家里人。
  她稍微放松了些，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骄傲：“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老师，包括姑姑、姑父和表哥都是教育系统工作的。”
  原来如此，难怪能养成陈云帆这样的性子，杨柳不再多说，把检讨还回去。
  “你的检讨不该给我，你知道该给谁吗？”
  陈云帆听了杨柳话，眼珠子转了转，点头：“我知道，我会当着大家的面向杜霜老师道歉！”
  杨柳笑了笑：“你很聪明，只要时刻看清自己的路，你以后前途无量！去吧，这是你和杜霜老师和同学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陈云帆站起身，却没有走，而是对杨柳鞠躬道谢：“我家里人本来不同意我做模特儿，他们希望我去做老师，或者进入教育局工作，可是我不想才二十岁就一眼看到头。我也喜欢走上舞台的感觉。”
  第377章 应聘老师
  杨柳本来觉得陈云帆今天乖的有些过分，想来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陈云帆又道：“昨天我其实很生气，反正不训练我干脆回家去，回家后我还是觉得委屈，想着大不了不干了。可我把事情和家里人说了后，我家里人居然没有同意我回去。后来他们和我好好谈了谈，说我确实有问题，也需要一个你和杜霜老师这样的人指引我，帮助我。”
  杨柳突然对陈家人有了敬佩之意，读书的好处应该是明事理！
  “嗯，杜霜老师是严厉，但她没有私心，这是最难能可贵的，我都做不到，所以你们好好珍惜吧！”
  陈云帆脸上云开雾散，笑得很开心，脚步轻松地走了。
  半个小时后，杜霜进来了，眼里还有着不相信的神色。
  显然，陈云帆道歉了，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诚心诚意向她道歉，这份尊重对于杜霜来说十分重要，也很及时！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杨柳的原因，她不知道杨柳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性格过于刚硬，她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太能和人聊天，所以，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大家的关心。
  不等她说什么，杨柳直接把一份简略版的计划表递了过去。
  上面写了几点，完善办公室工作岗位，完善后勤管理，还有招男模，最后一条是开模特儿培训班，对外招生，毕业后优秀的可以留下，当然，双向选择，人家有更好出路的也祝福。
  当然，培训班的学员和现在的不同，是要收学费和食宿费！
  杜霜看着这份计划书沉默良久，才说：“我负责联系一下以前认识的同行，看有没有人愿意来做老师。”
  杨柳笑着点头，杜霜起身出去了。
  晨曦在吴茜手里算是玩票性质，她并没有上过班，更加不懂得经营，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而杜霜以前只是个模特儿，对于公司经营也不懂，如今被杨柳一介入，便真的有了公司的样子了。
  杨柳和所有人一对一谈完话，经过允许后，挑了两个女孩出来做办公室工作，这两个女孩也更喜欢，于是，她们开始招工、制定规章制度等等。
  晨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有了变化，变得规范起来，不再有人明目张胆的偷懒，也不会有人在课上大吵大闹。
  在第二周杨柳做完红叶的培训后，在门口龚芳芳和杨柳道别，杨柳却突发奇想，喊住了要走的龚芳芳。
  “龚老师，你看，咱们最近都忙，平时也没有时间聊天，不如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咱们好好聊聊？”
  龚芳芳欣然应允，上了杨柳的车，既然要请客，杨柳便找了家看起来挺不错的饭店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边吃边讨论起来，用餐十分愉悦。
  等吃完饭，龚芳芳要去买单，却被杨柳抢了先，随后上车，杨柳直接把龚芳芳带到了晨曦。
  龚芳芳看着这个公司很是新奇：“你最近忙忙碌碌就在这里？”
  “是啊，带你来看看我的成绩，顺便想听听老师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