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有些暗。而且院里有小孩子，难保不会有乱放的东西。”
  苏小软的嘴角撇了撇，就霍家老宅这干净程度，估计以前的皇宫也就这样了。
  霍小林已经等在了车旁，看到他们过来，立马打开车门。
  苏小软上车，霍云霆抱着福宝绕到了另一侧，小福宝这会儿倒是精神，不过估计一会儿车一开，小家伙就能睡着了。
  “这几天还得注意着，家里有银耳，每天喝一碗，别嫌长胖。”
  霍香凝炖的银耳还是不错的，而且现在的银耳算是比较干净的，一煮好了，满满的都是胶。
  不过炖银耳是少不了放糖的，苏小软担心自己长胖，所以不太愿意多喝。
  “知道了，我嗓子基本上好了。”
  如果不仔细听，已经察觉不出她声音的不对了。
  霍云霆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遂转过头看她。
  车里没有灯，只有借着外面有些微弱的路灯和月光能看清楚苏小软侧脸的轮廓，但看不清楚她的眉眼。
  “别不上心。我让顾楠到你身边，就是为了帮助你工作的，而且现在不管是哪个厂子都有得力的人，你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了。任何时候，你的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苏小软抬眼看过去，又微微歪了一下身子，这才让霍云霆看清楚了她眼里的欢愉之色。
  “嗯，我知道的。顾楠最近也辛苦了，不能压榨太过了，不然以后就没人给我干活了。”
  霍云霆看着她有些调皮的样子，失笑道：“你呀，要不再招一个助理吧。”
  苏小软瞪直眼睛：“没必要吧？”
  “还是招一个。不说我这边的，只是你自己名下的产业就不少了，而且又分散，我也不愿意看你天天东奔西跑的，既辛苦，而且还容易生病。”
  霍云霆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然后头低下来几分，几乎是贴到了苏小软的耳朵上。
  “我已经很忙了，我不想回到家，还得自己独守空房。”
  这话说地，也太不知羞了！
  苏小软红着脸瞪他，可惜因为光线太暗，霍云霆可没能注意到她的脸红。
  这一晚，苏小软觉得自己要死过去了，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就睡到了天亮。
  更准确地说，睡到了上午十点。
  早饭没吃，下楼后霍香凝已经给她准备了一碗冰糖银耳。
  “云霆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了，让你起来后先喝一碗银耳，中午他会回来吃饭，还嘱咐我中午做炸酱面，还说一定要做鸡蛋酱的。”
  霍香凝一边说一边笑，苏小软的耳根红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脸淡定。
  鸡蛋酱是她喜欢吃的，这一点家里几乎是人人都知道。
  “嗯，那就做炸酱面吧。”
  “行，我十一点再和面，有轧面机也方便。要不要再弄点儿豆芽？”
  “都可以，六姐看着做就好。”
  昨天晚上霍云霆的确是有些过份了，主要是之前苏小软出差，回来后又病了，霍云霆再禽兽也不能去欺负一个病人。
  这些日子天天守着却吃不着，霍云霆别提有多难受了。
  昨晚确定苏小软已经恢复了精神，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忍的了。
  结果就是霍云霆精神弈弈上班去了，而苏小软却感觉嗓子又有点哑了。
  第946章 脑残吧？
  这天苏小软刚刚到大院儿门口，就被守卫给拦住了。
  “怎么了？这是霍团家的车，后面坐的是霍团的妻子。”
  “我知道，是这样，刚刚上面打电话过来，说是如果看到你们回来了，立马去办公楼开会。”
  苏小软挑眉，这是什么情况？
  她只是家属，去办公楼开什么会？
  不过，既然是这么说了，还是走一趟吧。
  到了地方，苏小软才有点儿懵。
  怎么连大伯都来了？
  苏建国坐在主位上，然后冲她招招手。
  “软宝，过来坐。”
  苏小软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男人也在，她直接坐到大伯身边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霍云霆冲她点点头，苏小软这才没有再犹豫。
  “我来也是听说了毛巾厂的事，刘厂长说你这里有一些想法，今天特意把你叫过来，也是想听你仔细说说。”
  苏小软一噎，一脸为难，没说话。
  苏建国哪能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
  “你放心，毛巾厂如今遇到了困难，所以才需要听你这个专业人士仔细说一说，具体要不要采纳你的建议，或者是要不要按你的说法开展工作，一切都会有领导们开会决定，不会为难你。”
  也就是说，后续不管毛巾厂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落得什么结局，都不会来找你问责。
  这话要是别人说，苏小软还有点儿不信。
  可这是大伯说出来的，不管苏小软信不信，都得尽心尽力。
  因为她知道，能惊动到了大伯，厂子显然不是一般般的困难了。
  苏小软也没有藏私，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就进入了正题。
  “我听说先前因为控制成本的问题，而在厂内有了分歧。其实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一点，因为成本是商品经济的价值范畴，是商品价值的组成部分。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现代企业制度的逐步建立和完善，深化成本管理改革日益成为一个突出而又迫切的问题。不仅仅是在毛巾厂，在各行各业都是一样的，这一点，在南方的几个城市可以说是尤为突出。
  其实优胜劣汰是企业竞争的基本法则，毕竟不再是以前按计划生产了，所以，我们要关注市场。企业求生存、争发展，就必须采取各种措施降低成本，以低于竞争对手的成本进行生产经营，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刘厂长点头表示认同，毛巾厂之所以会有分歧，主要还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还是害怕自己会没有工作，没有工资拿，到时候拿什么养家？
  其实说白了，大家伙都不傻，把道理一讲，都知道应该控制成本，而人力方面，这只是控制成本的一个点，并非是全部。
  当然，也会有极个别唱反调的。
  就比如现在。
  “苏同志，你把控制成本说的这么重要，我们也不反对这一点，可问题是控制成本，有必要非得对着工人下手吗？都是老百姓，你这是让谁吃饭，不让谁吃饭呢？”
  苏小软闻声看过去，不认识的一个男人，胖乎乎的，理的板寸的头发。
  刘厂长注意到这一点，介绍道：“苏同志，这位是我们厂的书记，冯兵同志。”
  苏小软点点头，如果只是经营上的问题，那肯定是刘厂长做主的。
  可是如果涉及到了人事以及改革，那肯定还得听这位冯兵同志的，毕竟严格来说，他才是一把手。
  “冯同志，您刚刚这话其实是有些片面的。我只说了控制成本，没说非得对工人下手呀？上次，我已经跟刘厂长解释地很清楚了。”
  苏小软不想再白费唇舌，而且她能看得出来，这位冯兵同志表面上说是不反对控制成本，可是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并非如此。
  果然，冯兵的脸色不太好，他听得出来，苏小软并不乐意再多做解释了，所以，这就显得自己刚刚找茬的举动有些过了。
  赵青云清了一下嗓子：“小苏，在坐的几位领导都想听听，为什么一定要控制成本。毕竟，他们有些人并不是学管理出身的，主要也是把话说明白了，也方便他们回去后再给工人们做工作。”
  苏小软微微一笑，赵叔这态度才叫好。
  毕竟是特意请她过来帮忙的，刚刚那位冯兵的态度，可真不怎么好。
  “首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指出：产品的价值由三部分组成，即生产中消耗的生产资料的价值，劳动者为自己的劳动所创造的价值以及劳动者为社会创造的价值。产品成本是前两部分价值之和。
  因此，从理论上说，产品成本就是企业在生产产品过程中已经耗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与劳动者为自己劳动所创造的价值的总和。
  所以我刚刚说，控制成本，并非只是对人员上采取措施，这其中的环节很多，比如说原材料、电费、其它消耗品、运费、包装以及装卸费用等等。”
  她这么一解释，在座众人也就听明白了。
  毕竟苏小软后面用的都是大白话，几乎没有专业术语了，这听起来就简单得多。
  “降低产品成本是工厂进行扩大再生产的基础。工厂收入只有在扣除了产品成本和补偿其他的劳动耗费后，剩余的资金才能用于工厂的扩大再生产。
  若工厂的产品成本过高，工厂收入与产品成本和其他费用相抵，甚至是无法满足厂内开支，就无法扩大再生产。我这么说，诸位能明白吗？”
  苏建国想了几秒钟才道：“也就是说，如果工厂不赚钱，那就一切都白搭。”
  苏小软扑哧一笑：“您说的对。”
  冯兵一脸不满：“可是照你的说法，只要是厂子收入能满足这一点，不就可以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收入和开支持平，厂子就算是不扩建也没有什么，毕竟我们跟外面的那些工厂不一样，我们这里主要还是烈士家属居多，能养活他们就已经可以了，我们并非是非得去追求高利润高回报。”
  苏小软听完都无语了。
  这尼玛是什么神仙发言？
  脑残吧？
  你做工厂不为了赚钱，只为了养工人？
  你这么善良，观音菩萨知道吗？
  第947章 果然是人才
  这话就连赵青云都听不下去了。
  “老冯，你这话不对。如果只是说能养活工人就行，这明显是不符合工厂存在的价值的。那些烈士家属重要，可是咱们也不能说其它的就不重要了，如果能创造更高的利润，那大家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宽裕，这难道不是更好吗？”
  冯兵被怼得一脸菜色，一声不吭，不过眼底的神色，还是流露出了对苏小软说法的不认同。
  苏小软笑了笑，身子微微后仰，很自然地就靠在了椅背上。
  她可不是真的二十出头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