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福笑半天，才憋住笑说：“你后娘跟秦老太婆吵架真是太好笑了。”
  余霜来了精神：“秦婆子的底被掀了多少？”
  秦小福捂着嘴边笑边说：“哪还有什么底子，现在连里子都没了，跟你后娘差点打起来。”
  “那怎么没打起来？”余霜十分惋惜，最好能扯对方头发的那种。
  “秦婆子的儿媳妇姚梅本来想帮自家婆婆，就跟着一起骂你后娘，结果被你后娘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你后娘把姚梅的陈年旧事就连她做姑娘时的糗事都嘲笑了半天，秦婆子感到丢她脸，又将她骂了半天。”
  秦小福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余霜感慨，当真是比唱戏还精彩。
  又觉得心里痛快，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做了恶事，迟早照恶报。”
  秦小福深表赞同。
  他看了余霜脚边一小堆地竹枝，问：“你在做什么？”
  余霜顿时又泄气了：“秦晚让我削竹签，就像这个样子。”
  说着把秦晚给他的几根竹签样子拿给秦小福看。
  “可是我怎么都削不好，太难了。”
  秦小福：“这很难吗？我家大圆就会，他以前学过木匠。”
  余霜笑他：“一口一个我家大圆，你两还没成亲呢。”
  秦小福才不在乎余霜怎么说，他拿起几根竹签说：“我现在就去找他。”
  余霜也不想耽搁秦晚说的生意，于是说：“那你快去，削好你要是方便就带回来。”
  秦晚背着羊肉回来的时候，余霜还在削，成品没几个，废品一大堆。
  余霜不自在地说：“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就是削不好。”
  秦晚放下羊肉说：“没事，每个人总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余霜见秦晚要清洗羊肉，连忙夺过说：“那你削，我还洗，还有什么事我都做了。”
  秦晚笑了笑，说：“那你就再把羊肉切成小块吧。”
  第10章
  一只羊剔除毛皮、内脏这些，纯肉也就只有七八十斤。
  秦晚坐下来熟练地削竹签：“先切二十斤吧。”
  二十斤切成四五分公的肉块，这个用来烤羊肉串。十斤配着羊肉汤，剩下的明天拉到市集上去卖。
  余霜翻看着背篓里分切好的羊肉，说：“这么光滑一丝肉都不带的骨头不好卖，”
  秦晚心里正在盘算着，闻言回道：“我是用来熬羊肉汤的，我在镇子上租了个摊子。”
  余霜双眼一亮：“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
  秦晚手里事情不停：“最近事太多忙里忙外的，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余霜急了：“有什么好休息的，我又不累。”
  秦晚笑着说：“怎么？这么急着打工还债？那你就在家里帮我照顾小爹和孩子吧。”
  “刚出生的小孩不是吃就是睡，而且白天晚上都有一位婶子在，根本就用不着我。”
  余霜原本都想好怎样伺候秦晚小爹做月子，他后娘做月子时吃喝、洗尿布都是他做的。结果秦晚请了两位婶子过来，白天一位，晚上一位。
  他想去帮助还没伸手就被推出来，就连尿布都轮不到他洗。
  他心里恐慌极了，他满眼地找活干，可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做，他都想把篱笆边的地挖了种菜。
  “你才来几天，以后有的你忙。”
  “我想现在就忙。”
  没事做，余霜心慌的很。
  没办法，秦晚只好说：“你先去把肉切了，然后你再把羊杂洗干净。”
  “行，我先去洗羊杂，我可会处理了，保证给你洗的干干净净。”
  余霜乐呵呵地端着盆去井边，要说秦晚家什么最让他喜欢，就这口井了。比去河边方便多了，听说建一口井要花不少钱呢。
  不是秦晚故意晾着余霜，而是家里现在确实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余霜谨小慎微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他是想着先慢慢让余霜熟悉熟悉。
  可没想一连串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把他原先的计划全都打乱不说。小爹早产的事更是让他方寸大乱，好在有余霜，他总是在自己想不到的地方补充上，心思敏感又细腻。
  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不习惯。
  秦小福和姚圆带着竹签过来的时候，余霜正准备做晚饭，看见他俩连忙迎上去。
  “做了这么多？”
  他们不来，余霜差点就忘了。
  秦小福不在意地说：“也没多少，这玩意儿容易的很。”
  和姚圆坐在一起说说话，眨眼间就做了这么多，粗略一数两百来根呢。
  秦小福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
  秦晚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后很惊讶，就见余霜不好意思地向他说：“下午小福来找我，看我做艰难就去找姚圆帮忙了，我差点忘了。”
  秦晚笑着对秦小福两人说：“麻烦你们了，刚好下午杀了羊，余霜把我刚刚剁好的羊排拿些他们带回去。”
  秦小福连忙阻止说：“不用不用，我也不是特意为了竹签去找大圆的。”
  他只是找个借口去见见未婚夫而已，秦小福脸色微红，怪不好意思的。
  姚圆虽然没有秦大壮高壮魁梧，但也是附近村子数一数二的高壮汉子。但却憨厚老实，他忙推辞：“这点东西容易的很，哪里需要那些破费。”
  “那不如留下来吃晚饭吧，两边人口都那么多，能到他们嘴里的最多也就一两块，还不如就在家做，他们还能多吃几块。”
  余霜边说边用寻问的语气问着秦晚，心里有些忐忑，希望秦晚不要怪自己自作主张。
  “行，那就再多做两个菜。”
  秦晚爽快地答应让余霜心里惊喜，他满脸喜色地拉着嚷嚷着回家吃的秦小福去厨房。
  晚饭桌上一大盆的红烧羊排是秦晚做的，色香味俱全，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叫好。
  “你居然还会做菜！”余霜不敢相信，而且还么好吃。
  看着对方吃的心满意足的样子，秦晚夹了一块放余霜碗里，心里有股投喂成功的满足感。
  “我也只会这一样，调料放的足而已，你也可以的。”
  秦晚上辈子在养殖场做了五六年，在准备自己做时出了意外，再睁眼就成了刚出生的婴儿。
  余霜在秦小福挤眉弄眼下，忍着一丝羞耻把秦晚夹的那块养肉小排放嘴里，心里怦怦跳。
  “我给阿烟端些，他最喜欢羊肉了。”秦大壮说着就要站起来夹
  在秦晚家照顾大人小孩的两位婶子连忙阻止他，秦三婶说：“你夫郎还在月子里可不能吃这些味道重的。”
  “就是，还有骨头呢，老了牙齿该不好了。”另一位婶子跟着说
  秦大壮只好遗憾地坐下来，说：“那等阿烟出了月子再做给他吃。”
  秦三婶有些拘谨地笑着说：“我是没见过哪家做月子的夫郎，有你家阿烟有福气的。”
  另一位姚婶子也羡慕地说：“何止是夫郎，就是媳妇也没有的。”
  每天鸡汤不断，还有各种补汤药膳。两个小孩的羊奶过了小半个时辰就不让喝了，看的她们都心疼死了。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余霜和秦晚将秦小福两人送到篱笆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景秦晚感叹道：
  “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可惜小爹不能出屋子。”
  余霜的心情也是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他说道：“没关系，现在家里又添了两口人，以后会越来越热闹的。”
  “两口？不是三口吗？”秦晚一双眼睛笑的别有深意地说
  三口？余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不一样，我只是长工。”
  说完低着头就跑开，秦晚目光跟随着余霜的背影，脸上露出少见的温和来。
  余霜睡的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动，接着他感觉到屋里点起了灯，他睁开眼见秦晚在穿衣服。
  他问：“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秦晚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要去码头那边出摊，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听到这话余霜哪还能睡的着，他立马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这才第一次出摊，效果如何还不知道，我先去试试。”
  秦晚心里计划着上午的事情，再看时余霜已经穿好衣好在一边等他了，脸上是一定要去的倔强。
  没办法，他只好带着余霜一起去了。
  第11章
  寅时的乡野间黑乎乎一片，只有头顶的半边月亮发散着余光，余霜紧张地抓紧衣摆下意识往秦晚身边挨着。
  秦晚推着独轮车，车上放着出摊要用的东西，顾及着余霜他走的并不快。
  “不用紧张，这条路我摸黑走了几年除了一些小野物之外，没出过问题。”感受到余霜的害怕，秦晚出声安慰道。
  余霜被勾起了好奇：“你现在也才十六，走了几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的？”
  “十二岁的时候吧，那天还没月亮呢。”秦晚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会心一笑。
  余霜想着他十二岁时自己十四岁，那时候自己正和后娘母子三人斗智吵嘴，伤心亲爹的偏心。
  而秦晚却已经忙着生计了，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怕吗？”余霜看着秦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