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鸾(双重生) 第1节
作者:糯团子      更新:2024-02-05 14:35      字数:2607
  《惊鸾(双重生)》作者:糯团子
  作者:糯团子
  文案:
  【正文完】追妻火葬场/强取豪夺/双重生
  【文案1】
  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时,沈鸾想,如果有下辈子,她再也不要喜欢裴晏了。
  京城最近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最受先帝宠爱的长安郡主沈鸾从高楼跃下。
  二是刚登基不久的新帝疯了。
  京城无人不知,沈家嫡女沈鸾自幼骄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样的人,却独独对五皇子裴晏一见钟情,甚至还拒绝了太子妃之位。
  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助他夺得帝位。
  少女的爱意炙热又张扬,她以为水滴石穿,终有一天裴晏会回头看自己。
  然而没有如果。
  新帝登基后,沈鸾等来的,是沈家满门抄斩,被株九族的消息。
  曾经战功赫赫的父亲被斩首于闹市、出身名门的母亲自缢于家中。
  一夜之间,沈家族人鲜血染红京城,尸骸满地,冤魂无数。
  沈鸾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却连裴晏一面都见不上。
  【文案2】
  裴晏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生母不过是一介婢女,为皇帝所不喜。同样是皇子,他却只能居于冷宫,遭人白眼。
  裴晏步步为营,只为有朝一日成为人上人。
  所有人都以为,沈鸾不过是裴晏棋盘上一枚棋子。
  然而无人知晓——
  收到沈鸾死讯时,裴晏当场呕出心血。
  -
  重来一世,裴晏重生在和沈鸾初见的这天。
  只是这回他没等来沈鸾,而是等到了对方和太子定亲的消息。
  他看见沈鸾和太子有说有笑,沈鸾亲昵唤他:“阿衡。”
  阿衡,阿珩。
  沈鸾以前唤自己,就是自己的小名,阿珩。
  _
  沈鸾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里自己对一人一见钟情。沈鸾看不清对方,只记得对方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那人是当朝太子,裴衡。
  1、本文架空,勿考据。所有古诗词句皆为引用。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追妻火葬场/强取豪夺
  立意:努力生活
  第一章
  寒冬腊月,朔风凛冽,侵肌入骨。
  宫中多日无人打理,杂草丛生,苍苔露冷,满目疮痍,枯枝败叶皆掩在皑皑白雪之下。
  廊檐下的铁马在冷风中发出细碎声响,犹如低声呜咽,好不凄凉萧条。
  小丫鬟绿萼守在门口,时不时踮脚往宫门张望,又怕里间的沈鸾忽然要水,只得分神侧耳仔细听着。
  幸好沈鸾这一觉睡得极沉,还未醒来。
  雪簌簌下了大半夜,将近丑时三刻,宫门口终于出现一道清瘦身影。
  同样是半旧的雪灰色绫袄,顶着狂风,茯苓连斗篷都未曾戴,奔至绿萼面前,眼角的泪珠还未干。
  “这群挨千刀的狗奴才,一见郡主失势……”
  茯苓哆嗦着,将揣了一路的药饵取出。鬓间手臂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金环玉佩翡翠,都拿去当了银子打点。
  可惜换来的也只是渣碎粉末。
  “茶房不肯煎药,我求了好久,他们都不肯松口……”茯苓小声啜泣。
  她和绿萼都是先帝亲口指派到沈鸾身边服侍的,向来比别的奴仆得脸,御前太监总管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笑脸相迎,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们还说,先太子因为为郡主求情,如今被幽禁在东宫,还有太傅……”
  茯苓话说一半,立刻被绿萼伸手捂住,眼神警告:“小点声,郡主还在里间,你也不怕她听见了……”
  话音未落,里间忽然传来两声清嗽。
  绿萼忙止住茯苓,掀开大红撒花软帘推门而入。
  隔着层层青纱帐幔,隐约可见榻上的人影。青丝松散,沈鸾通身素净,月白缎袄,腰间系素色白绫裙。
  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面色苍白孱弱,沈鸾强撑着睁眼,朦胧视线中,隐约只见一人匆忙朝自己跑来。
  她低声呢喃:“是茯苓……茯苓吗?”
  声音细弱无力。
  只道一句,沈鸾身子便撑不住,掩唇咳了好几声。
  茯苓忙端了漱盂、巾帕上前,又取了引枕,供沈鸾靠着。
  终觉好些。
  入目是熟悉的青纱帐幔,松石绿双绣花草仙鹤的纱帐轻悬半空,是沈鸾熟悉的寝宫。
  她自幼出入宫廷,又得先帝喜爱,破例封了长安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户,蓬莱殿也是先帝所赐。
  殿宇巍峨耸立,金碧辉煌,珠宝争辉。
  那时的长安郡主沈鸾,得先帝庇护,无人敢惹无人敢冒犯。就连入宫面圣,先帝也免了沈鸾的跪拜礼,真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如今……
  膝盖骨隐隐发疼,如针扎般痛苦万分,房间的银炭早就用尽,冷风透过窗屉子,寒意侵骨。昔日门庭若市彩色堂皇的蓬莱殿,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新帝登基,曾经一心一意追随新帝的沈家并未落着半点好处。沈大将军沈廖岳铃铛入狱,于闹市中被万人看千人瞧,受尽屈辱,当众问斩。沈夫人一条白绫悬于梁上,随夫君而去。
  那一夜,禁卫军踏破沈家门,沈家族人鲜血染红京城,尸骸满地,冤魂无数。
  而罪名,不过是一个子虚乌有的谋反背叛。
  沈鸾被拘宫中,于乾清宫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却连裴晏一面都见不上。
  她不过是想出宫回家一趟,不过是想最后见父母一面,亲自送他们一程。
  然而一直到昨日晕倒,裴晏都未曾露过半面。
  心口酸胀发疼,喉咙腥甜,沈鸾强撑坐直身子,就着茯苓的手以茶漱口,终得半分好转。
  “你刚刚说,太子……太子哥哥怎么了?”
  先太子裴衡和沈鸾青梅竹马长大,茯苓知晓两人情义非常人可比,不敢说实话,只强颜欢笑:“郡主说笑了,奴婢一直在蓬莱殿,哪里见的太子殿下。想来是郡主睡糊涂了,听错了。”
  说着,忙将一直煨着的小吊梨汤端了来:“郡主睡了一天,先喝口梨汤润润嗓子,等会奴婢再去……”
  忙着扯谎,茯苓竟忘了一直攥紧的袖口。
  宽松的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手腕。手腕红痕遍布,触目惊心。
  沈鸾着急:“这是什么?”
  说得急,沈鸾身子受不住,接连咳嗽好几声,气息逐渐沉重,“谁、谁做的?”
  攥着茯苓手腕的手指未曾松开半分,沈鸾往上卷起半边衣袖,幸而除了手腕的伤痕,并无其他伤处。
  茯苓眼圈泛红,强撑着挽起唇角:“天冷,奴婢走路不注意,摔了一跤。”
  沈鸾不信:“那你手上的攒珠累丝金凤手镯呢?”
  那是茯苓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戴手上,从未摘下。
  眼见谎言快被戳穿,茯苓慌乱跪在地:“奴婢、奴婢……”她低头,嗓音带上哭腔,“手镯贵重,奴婢怕丢了,就、就先收了起来。”
  殿内安静无声,跳动的烛光映在大红缎子缂丝围屏上,那一处本还有一盏七彩宝珠琉璃灯,如今却没了踪影。
  树倒猕猴散。自打家里获罪,蓬莱殿一众奴仆怕牵连到自己,尽捡高枝往外爬,佘者做事也不尽心尽力,装病偷懒都有。
  殿内除了御赐赏的大物件,其他都被他们顺走了去。
  气若游丝,郁结于心,沈鸾轻声:“你先起来,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