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秦砚用尽自己最后一点洪荒之力， 总算拔开了布塞，直接把里面的药都塞到了自己嘴里。
  然后，然后周原哭了一会后，发现他的救命恩人秦团还喘着气， 他立刻和施明背着秦砚先走， 剩下的人压着人回去。
  光走出这一带的雨林就走了三天， 好在秦砚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嗯，效果可能更好一点，伤口已经开始长新肉了，只是子弹还卡在里面。
  秦砚自己亲自体会这药的好处，萧玖小神医的名声在他心里已经坐实了。
  不过，他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由着周原和施明背着，装着昏迷的样子。
  等到了边境军区医院，医生划开秦砚衣服的时候都惊呆了，中弹的地方虽然看着血肉模糊的，但伤口明显已经有了愈合的倾向。
  他们只能重新划开伤口，取出子弹，手术结束后，面对得知秦砚被救回后，对他们感恩戴德的两位军官，医生有些汗颜。
  这位秦团能救回来，他们出的力不大，就是做了一场外科手术，主要还是秦砚伤口愈合的速度异于常人。让原本极其危险的手术降低了危险程度。
  医生忍不住问：“你们秦团之前吃过什么药吗？”
  “没有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周原问道。
  “没有，就是秦团伤口愈合地非常快，这和他这次脱险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问问。”
  “哦，这样啊，秦团本来就恢复得比别人快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周原的话，让医生以为是秦砚体质异于常人的原因，加上他又忙下一场手术，就把这个疑问搁下了。
  秦砚自家知道自家事，这次是萧玖的药丸救了他，算上这次，他已经被萧玖救了两次了。
  他准备回去后，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萧玖，把心里的感激跟他说说。
  萧玖不知道，自己给的药无意间救了秦砚，她找到工作室的时候，傅老师已经到了，他见萧玖来了，就让准备调色。
  这次傅老师修复的是一副古画，他一边操作一边把要领跟萧玖说，萧玖帮着打下手，记住傅老师的步骤，和他说的注意事项。
  这是一次很成功的修复，也是一次很成功的教学，等古画被修复好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萧玖把傅老师扶到旁边的座椅上休息，开始整理各种工具，清理现场。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萧玖看向傅老师，这里是傅老师的工作室，来人肯定是来找他的。
  傅老师正准备起来去开门，萧玖先一步过去了，还是让他再坐一会吧，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打开门，门外是和她年龄相仿的一个姑娘，萧玖刚想问对方是不是找傅老师，对方已经进来了。
  萧玖见对方气势汹汹的，但又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就没有阻止，但亦步亦趋地跟着。
  “爷爷，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回家看过了，你中午没有回家吃饭，我给你准备的饭菜都完好的放在原处。”
  “你年纪大了自己没数的吗？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那姑娘边絮叨着，边拿出饭盒塞到傅老师手里，“我热过了，你快吃，免得待会儿又不舒服。”
  傅老师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被孙女数落，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道孙女是为自己好，他尴尬地冲萧玖笑笑，说道：“小玖也饿了吧，来，我把饭菜分一半给你。”
  “呀！”那姑娘拍拍自己的额头，“我忘了给你带一份了，不好意思啊。”
  萧玖觉得这姑娘挺好玩的，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不饿，我来的时候吃过点心，这儿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傅老师再见。”又对女孩笑了笑，也说了声再见。
  “爷爷，这就是你说的你们系的独苗苗吗？”傅釉好奇问道。
  “是的，釉釉，来看爷爷刚刚修复的古画。”傅西望扒了几口饭，就献宝似的把古画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
  他不无炫耀地说：“也是我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不然肯定能修复得更加完美。”
  傅釉连忙夸了又夸，免得爷爷说着说着就说她没有接他衣钵的事情，她是真的对这些没有兴趣的嘛。
  萧玖从傅西望的工作室出来后，看了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家里的几位肯定都已经吃完饭了，她准备找家最近的国营饭店，先把肚子填饱。
  正当她要过马路往对面的国营饭店走去的时候，一辆轿车停在她的面前。
  “萧玖。”是聂延。
  离他们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四年了，不知道是不是萧玖的错觉，现在的聂延给她一种很强烈的紧迫感，好像有他身上有什么凶兽就要破笼而出。
  萧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觉得现在的聂延很危险，这份危险不单单是对外人的，也是对他自己的。
  “聂大哥，好久不见了。”萧玖笑着打招呼。
  “有空吗？我约了韩毅吃饭，一起？”
  “好啊。”萧玖没有拒绝，相识一场，她觉得自己至少得把聂延交到韩毅手里再走。
  聂延带着萧玖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四合院，里面的格局跟她家有些不同，这里布置得更加精致。
  萧玖在聂延的带领下，绕过幽静的竹林，来到了一处亭子，亭子有薄纱挡住视线，保护客人的隐私，又可以随时观察四周，属实是一个谈秘密的好地方。
  韩毅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他见到萧玖露出意外的样子：“小玖，你怎么也来了？”
  “路上碰到的。”萧玖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儿环境很不错啊。”
  “是不错的，价格也不错，就你刚刚喝的那一杯就一张大团结了。”韩毅笑着说。
  “啧，果然，世界的参差。”萧玖笑着说道。
  聂延一直没有说话，就听着他们两个人说笑。
  “萧玖。”他喊道。
  “嗯？”萧玖看向他。
  “你手上的人参丸，我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换。”
  “聂老的身体？”
  “不太理想，人救回来了，但暂时说不了话，手脚也没有之前那么灵便。”
  不等萧玖问，聂延又说道：“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问他。”
  “四年前，你问过我的事情还记得吗？”萧玖问。
  聂延点头，萧玖继续说：“我要的交换很简单，姜老你不准动，他的东西，你也不能觊觎。”
  “小玖！聂延不会！”
  “好。”聂延淡淡应道。
  “药我放在家里了。”
  “吃完饭，我跟你去拿。”聂延说道。
  他们饭吃了一半，就有人把聂延叫走了，韩毅说他有空，帮聂延拿药。
  聂延走后，萧玖一直没有说话，韩毅叹了口气：“你别怪他，他一直以为他母亲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害死的，但是最近，他查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萧玖看着他，韩毅苦笑：“我不希望你跟我们生分，这些话也是聂延默认我告诉你的。”
  又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后，韩毅说道：“聂延的身份有些问题，他母亲应该没死。”
  萧玖手上夹菜的动作一顿，把韩毅说的内容和书中聂爷捐了身家离开故土结合了起来。
  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猜测跃上心头：“他的母亲？”
  韩毅随手沾了沾一张大团结一杯的茶，在石桌上写下“d”，又迅速擦掉。
  萧玖的眉头皱了起来。
  “军总区有个团去边境剿敌特了，听说大获全胜，聂延收到消息……”
  “其中一个是他母亲？”萧玖用气音说道。
  韩毅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不是，但里面疑似有人跟他母亲是同期受训毕业的。”韩毅给了萧玖一个“你懂的”眼神。
  萧玖：……请直说，刺激太大，她一时转不过来弯。
  “她可能知道一些聂延母亲的事情，聂延，”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他想保住聂老爷子的身后名。”
  “有些事情，只有聂老知道，聂延需要让聂老开口。”
  萧玖站起来。
  “干嘛？忽然站起来，吓我一跳。”韩毅正低沉着声音说话呢，萧玖冷不丁站起来，唬了他一跳，不高兴地说道。
  “你说干嘛，赶紧回去拿药给聂延送过去啊，你怎么这么磨叽。”
  “哎，不是，怎么是我磨叽，你把话说清楚。”
  “赶紧走吧。”萧玖催促道，这件事情对聂延很要紧，对韩毅也是，她能看出韩毅嬉笑下的紧张。
  一个弄不好，不仅聂家要搭进去，就是韩家也未必能讨得了好，毕竟韩毅跟聂延两人已经是公认的搭档。
  萧玖明白，这次不是偶遇，是他们特意找自己的。
  第54章 豁然开朗
  聂延手里握着韩毅送过来的药， 站在窗边出了一会儿神。
  他最后一次见到他母亲是在二十年前，他得了老师的夸奖后，高高兴兴准备回家跟母亲分享。
  谁知道， 刚进家门就听到长他二十多岁的兄长正在叱骂他的母亲：“因为你，我的母亲没有见到我父亲最后一面，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摆母亲的谱？”
  “这个家是我父亲和我母亲的，你和你的杂种儿子都应该滚出去。”
  母亲不是个软弱的人， 她对兄长的谩骂当然反唇相讥：“聂雷，首先， 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你母亲已经过世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而你只是在自我感动， 自欺欺人地以为你是在为你母亲守护家园。”
  “但事实上， 你只是不愤聂延比你更得你父亲的喜爱，另外， 你父亲和你母亲还有你的确有自己的家，但那不是你立足的这里，而是在遥远的农村。”
  “你现在立足的地方， 是我和你父亲奋斗得来的。”
  “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让聂延滚蛋的话， 不然，我就让你滚蛋！”
  然后，聂雷拿出了配枪指着母亲的额头，聂延立刻跑过去想要保护母亲。
  这件事情以聂震按头让聂雷道歉结束， 从小长的军区的聂延知道， 聂雷这样的做法是违法军人守则的， 严重点， 可以让他上军事法庭。
  但父亲显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毁了聂雷的前程。
  几天后，母亲就不见了，他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开的。
  前几年他找到父亲曾经的警卫员，对方告诉他，母亲在离开前一直在找他，但他那时候被聂雷故意带走了。
  因为这个，他弃商从军了，聂雷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前途吗？
  与其让老头子把人脉都用在聂雷身上，不如他来，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撕破脸，争得你死我活。
  现在，他又查出，他母亲的身份有其他的问题，这个问题大到整个聂家都会覆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