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把包子装进橱柜的碗里，又从闷着肉的锅子里面给夹了两块把子肉舀了个鸡蛋和两块豆腐干，和几块切的大块的土豆，又打了一点卤汤出来。
  “给你带点回去和松花婶一起尝尝。”南墨说，“回头我再给点给桂枝婶去，今天中午吃了人一顿也得回点过去才成。”
  “别给拉，你总共也没多少肉，你留着给自己吃算了。”周秀梅没接，“而且就几个包子换你这点，我这也亏心。”
  周秀梅也不好意思，她知道南墨上公社上的时候时不时会买点骨头回来煲汤，有时候还会买点肉啥的，做了一口吃的也会给她哪儿分点，可她也不好意思的很啊，总是吃她的那也亏心。
  这会天冷南墨到医务室来住，难得能吃点好的，咋能分她呢。
  “前头不是还吃你和松花婶买的大鹅了么！”南墨说，“那会你们也没计较我吃多啊。里头也就是肉少土豆多，大家吃个肉味儿就得了。”
  周秀梅听到南墨这样说了，这才把碗给接了，不过也还是叮嘱了一句：“咱能省还是要省一点的，我知道你手上攒着钱，但往后日子还长呢！”
  回头和谈明江结婚，这女人手上也还是有点钱才够保险啊，处对象的时候那是千好万好，等到过日子的时候说不准就不是了。一个人的时候亏不了自己的嘴进的也都是自己的肚子，可两个人之后呢，回头男人要是觉得花钱多了啥的那岂不是要闹矛盾？
  “到时候两个人或者是三个人过日子的时候，那也还是得紧着点来，谁知道啥时候就有用钱的时候呢！”
  周秀梅说。
  “知道啦，”南墨随口应了，“你咋地比我还上心呢？”
  南墨当然听懂了周秀梅话里的意思，冲着人笑了笑，“等到开了春，我这里能抓鸡来养了，到时候养个两只，平常的时候能有蛋吃，等到鸡老了还能吃肉。你看咋样？”
  周秀梅听到这话知道南墨心里有成算才算放心了一些，这才端着碗走了。
  南墨等到周秀梅走了之后也算松了一口气，又从橱柜里头拿了碗出来，从锅子的菜盛了出来分出一碗土豆多肉少的菜出来，又从炉子上一直温热的砂锅里头盛了一碗萝卜羊肉汤。
  她小心翼翼地把两样菜放进篮子里头，把院门一锁，去了王桂枝家。
  这刚走到王桂枝家门口的时候，就见红丽嫂子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呢，脸色上满是焦急。
  “嫂子这是咋啦？”南墨忙问道，“出啥事儿了？”
  “没啥大事儿了！”红丽见到是南墨，又见她提了个篮子过来，她稍微顿了顿脚步，“燕娟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有些见红了，我琢磨着怕是要生，就去把产婆给叫来。”
  红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家里添丁也的确是个好事儿，虽然这孩子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头出来的，但燕娟和她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平常也没啥矛盾的地方。
  豆芽出生到现在几年了，老二家今年才又有，现在老二又进了厂子，这会家里能靠得住的也就是他们这些人了，她这个当大嫂的这个时候不帮衬啥时候帮衬呢！
  “那嫂子你赶紧去！”
  南墨一听到说是见红了，也就匆匆地先进院子去了。
  这会院子里头也还没咋样，王桂枝正在厨房里头给燕娟煮面呢，虽然不知道是要啥时候生，但总的吃饱了有力气才能生。
  谈明言这会就在帮着烧火呢，她虽然干不了啥重活，但烧火啥的事情也算干的十分利索。
  南墨进厨房的时候，就见她们娘两在那边忙活。
  “婶子。”南墨叫了一声。
  “欸！”王桂枝急忙应了一声，见到南墨提着篮子过来，她一边手上还忙着擀面嘴上还能有空和南墨说话呢，“你这孩子咋地来的这么巧呢？”
  “我回去做了点吃的，煮了点汤水，想着拿点过来给你们尝一尝，哪想到了门口碰上了红丽嫂子，这会咋样了？我去看看情况？”
  南墨把篮子往着案板边上一放，问道。
  “还没到时候呢，这会羊水还没破，就是稍微见了点红，咱们都镇定着呢！”王桂枝说，“燕娟这会在屋子里头走动一下，也不算特别疼，就是先把人喊过来，万一这孩子要赶着今天出来那也说不准的事儿，咱们就先这么准备着总是没错的！”
  南墨应了一声，她和王桂枝打了招呼之后就去了燕娟的屋子里头，就见到燕娟挺着大肚子在屋子里面慢慢走动着呢，见到南墨的时候还朝着她笑呢。
  “咋地把你叫来了？没事呢，就是刚刚见了点红，这会也没啥反应。”
  燕娟以为南墨是被喊过来的，还朝着南墨客气地笑呢，觉得这也实在是太劳师动众了。
  “我是自个过来的，就是赶巧了！”南墨说，“嫂子给你喊产婆去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婶子在给你煮面，想着说万一一会有动静，也得叫你先填饱了肚子！”
  燕娟听到这话也笑，觉得窝心的很。
  “没啥事儿，大家伙都镇定一些就成！”她说，她这刚刚一动弹，之间裤子一下子就死掉了一大片，当下就变了脸色。
  南墨一看着情况就知道羊水破了，急忙喊人去了。
  第233章 儿女
  南墨也不敢走远，只在房门口喊了王桂枝一声，说是羊水破了。
  她这会还真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在她那会大多都在医院生产，医院什么设备都齐全，在家里生产她也是第一次见。
  倒是王桂枝不慌不忙的，她也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虽说这羊水破的时间的确比她想的要早一点，但女人生孩子么，啥样的状况都有，所以她也并不惊慌。
  让南墨去厨房和谈明言一起呆着，还把三个孩子全都打发给了谈国华看着，而她则是去给燕娟准备起来，该铺的铺上，就等着红丽带着产婆一起过来了。
  等到准备好了之后，王桂枝也还老神在在地回了厨房，把煮的差不多的面捞了出来，又从南墨带来的吃食里头夹了点肉和豆腐，又捞了个鸡蛋，回头还舀了一点香浓的汤汁。
  “南墨啊，你就在这里和明言一起帮着烧点热水，产房那边你到底也还是个姑娘呢，就别进去了。”
  王桂枝说，老二家的那头要是没啥事儿，她也不想南墨进去免得生孩子那阵仗吓到了人。
  对于王桂枝的好意，南墨自然也没有拒绝，她其实并不怕生孩子的场面，毕竟在医院实习那会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识过呢，在妇产科轮转的时候也是进过产房上过手术台的。
  “成啊，婶子有事就喊我。”南墨说，“我就和明言在这儿帮点小忙。”
  王桂枝这才端着面碗又匆匆进了老二家屋子，南墨则是和谈明言呆在了厨房之中，把刚刚煮了面的锅子洗了干净赶紧舀上了水烧热。
  十几分钟之后，红丽也已经带着刘产婆过来了，刘产婆二话不说地就进了屋子，红丽则是过来厨房这头看准备的东西都差不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想就自己去找产婆的那一会功夫老二家的就破了羊水，但看燕娟那样子，这一时半会的也还生不下来呢！
  “大嫂，二嫂没事吧？”
  明言有些着急地问道。
  “没事儿，刘产婆刚刚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刚开始还得一会呢！”红丽说，“我和娘在那边看着，你们就别担心。明言啊，你一会就给煮点吃的，可能一会我和娘都顾不上你们呢！”
  “娘擀了面条，先叫二嫂吃了一些，馒头啥的也都还有呢，一会我热了叫爹还有虎子他们吃，大嫂你饿不饿？”明言紧忙说，“锅子里头煮着热水，你们要是不够就只管和我讲。”
  明言有些紧张，但也知道现在的她也没办法帮上太多忙，就算过去了大概也就会和南墨一样被赶出来，怕她见了不该见的场面被吓到了。
  “行咧！”红丽笑着应了，“你们都别紧张，燕娟前头生过一个，这会才刚刚发动没多久，平常的时候她也有走动，只要胎位正，等到要生的时候那也是很快的。”
  “那咱们是不是要通知二哥一声？”明言想了想说，“前几天二哥休息的时候就从厂子里头回来过，那会还念叨着呢！”
  “那也得等到明天吧！”红丽看了一下天色，这会都下午了，冬天天黑的早，这会就已经有点暗色了。再过一小时左右就会完全黑透了，那肯定是不能上公社上了，只能明天去了。
  “那明天我去通知吧，”南墨想了想说，“正好我要上公社上的药房买点东西，也就是顺便去一趟的事儿。”
  天冷之后，公社上有头疼脑热的人不少，她医务室里面的药消耗的也就比之前的要快上不少，也得亏她先前买的时候多买了一点放在超市空闲处，但冬日这样漫长，她早前屯的那些药材也早晚要耗尽，早晚还是得再买一些回来。
  趁着现在这温度还不算到特别极端，她还能去公社上转悠一下，再往后温度可一天比一天冷的厉害，到时候就是请她去，她都不愿意去了。
  “那你一个人去也不保险。”红丽皱了皱眉头说，“咱们这儿靠近山，下了雪山上的一些东西要找不到吃食说不定就要下来，一个人上公社上那也不安生，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正好给他们带点吃食去，还能把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拿回来洗了。”
  平常的时候，红丽可不担心这个，只是现在到了冬天天黑的早不说，山上的东西要下来的时候可保不准说是白天还是晚上的，人多才不怕。
  “那也行。”南墨应了，“到时候我就和嫂子一起去，嫂子别嫌弃我走的慢就行。”
  红丽哪里会嫌弃，当下就和南墨说好了改天一起上公社的事情。
  红丽也没在厨房呆太久，半小时之后，燕娟就开始发作了，她就得忙着端了热水进产房去，然后再把用过的水端出去倒了，忙的团团转。
  南墨和明言两个人则依旧还守在厨房，灶台里头的火不断，两个人还一同朝着产房那儿张望。
  “南墨姐，你觉得我二嫂这一次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明言往灶台里头塞了一根粗柴之后有些好奇地问着南墨。
  大队上的一些大婶都说看她二嫂那肚子就知道是个儿子来着，明言也觉得这些大婶似乎总有一些能够分辨出胎儿的技能来，对于大队上的孕妇的怀相基本上每次都能说的挺准的。
  “儿子女儿有啥关系。”南墨随意地说道，“都是从自己肚子里头出来的，该疼的时候都得一样疼才对。儿子挺好的，闺女也挺好的。咋，你们家有啥想法？”
  “没有没有，”明言急忙摆手，生怕南墨误会了他们家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有些好奇，听说把脉的也能够依照脉象来确定是不是？”
  明言其实对南墨那一手医术还是十分好奇的，她的感受还不算太深，但找南墨看过病的都说她医术好，再加上把脉这种对明言来说，那也还是特别神奇。
  她还偷偷自己给自己把脉过呢，可除了能数个心跳之外，基本上也没察觉出有啥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第234章 没有皇位继承
  “从脉象来说，那的确是有些许不同的。”
  南墨说，这种些许的不同只有经验老道的才能体会其中的那点不同。她倒是也学过一些，但她是主攻西医方向的，这么多年下来手也早就已经生了。
  “不过我个人是不乐于从把脉上来看男女性别的。”南墨说，“所以就算有什么差别我也不可能说的。”
  “那南墨姐你以后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谈明言又好奇地问。
  她觉得南墨姐长得这样好看，往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半样貌都不会差的，唔，虽然她三哥长得也不差，但要是男孩子像她三哥还行，女孩子的话还是尽量像南墨姐好一点，否则和她三哥那样，脸一冷下来的时候别说外人了就是自家人瞅着都有点发怵。
  “这个无所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女孩一点。”
  南墨想了想说，她还是更喜欢小姑娘一点，长得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光是想想都觉得是个美好的事儿，还能够一起穿母女装。
  明言顺着南墨的想法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觉得有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也挺好的，小姑娘文静，不像男孩子那样皮的和小猴子似的，多了咋呼起来都能把人闹得头疼。
  可大队上像是南墨这样坦诚地说自己想要女孩的基本上就没有，大多都是想着生了女娃之后再要儿子的，一直追着生男娃出来，毕竟在寻常人眼里，如果家里只有女娃那家里就是属于断了种绝了户的。
  像是二癞子家不就是这样，前头生了四个女儿，二癞子爹对这几个女孩那是非打即骂，等到生了二癞子下来之后也没见对她们有多好。
  有些人家或许对女孩还好一点，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女娃养大了到底是别人家的，给送去学校念一两年识点字都算不错了，更多的还是长大了之后就开始干活或者是帮着带底下的弟妹。
  在大队里头像是她这样念到中学家里都没说啥的都是少见的很，明言有时候也很感激自己生成了她爹妈的孩子。
  “现在大家可能会觉得养了女孩不值钱，养大了就是别人家的，可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呢，只是大家这会都忙着填饱肚子，只觉得家里男孩才是好处，但仔细想想这不是还有一句话‘半大小子吃垮老子’么，这凡事那都有两面性的。”
  南墨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谈明言说，“再说了，家里也没个皇位要继承，大清都已经亡了，干啥非要争着抢着生男孩子呢？”
  谈明言一听南墨这话，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觉得南墨这话实在是再有意思不过了。
  “在笑啥呢？”
  谈明江一回来，院子里头没啥动静，倒是他二哥房里头动静不小，他也没多想，直接就把车子往着柴火垛那儿一停，自己则是走到了厨房这儿来。
  这一来就看到南墨和他小妹明言各自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烧火一边聊天，明言那丫头还一个劲笑得挺欢实。
  “三哥！”
  谈明言一看到谈明江就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急忙起了身拿了一把扫炕床的小扫帚想要把谈明江身上的雪给扫了。
  谈明江则是摆了摆手，他把帽子一摘随便拍了拍，又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外套给脱了，在厨房门口使劲地甩了甩，就把身上的雪除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