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 第73节
作者:
川澜 更新:2024-03-16 14:04 字数:4441
盛檀的理性快到边缘,她抬手扼住他起伏的喉结:“小陆董,你在人前是怎么嚣张的,你有本事为所欲为,刚才过分的话也都对我说了,现在还跟我装什么可怜!”
她知道他没有在装,偏要这样说,好像说了,就能有借口抑制自己的波澜。
她冲口而出:“还有,就算你强迫我了,我成了被你改造驯化的玩偶,你也得不到感情,得到的只是自我欺骗,我还有一口气,都会反抗挣脱,你哪怕把我带进坟墓,也还是不被爱的。”
明知他不会对她做那些事,她依旧刺激了他,真正想说的话,其实是不要他去走极端,到了口中,就别扭地成了刺伤他的刀剑。
身份的颠覆转变,两个人之间门第落差,太重的情感和真相都在冲击她。
连同离开一个星期,她心底对他难以宣之于口的想,都乱成一团,一时间没学会怎么正常表达。
盛檀干涩地呼吸:“小陆董,认清你自己身份,你今天是我的投资商,我和你没有情可谈!”
“不谈情?”陆尽燃点头,“好,那就只能谈做,投资商算个什么东西,我不是你活在阴沟里的情人吗,我要我的义务和权利。”
他说完,稠重欲滴的眸光向下垂,不再收敛,一手扣着盛檀的腰,把她压向巨大玻璃窗,不由分说重吻上她唇舌。
盛檀感受到他绝望,格外激烈地反击,想再对他说话也没机会了,她推拒不了,就在一场深吻里剑拔弩张地主动进攻缠咬,去尝他口中的甜腥气。
陆尽燃摁着她,被她弄破的唇挂着血珠,他甜蜜满足地弯起嘴角,得到了她给予的伤口。
一个吻耗尽力气,盛檀缺氧地揪着他发根,一时反应缓慢,目光有些散地注视他,看他放低身体,在她面前蹲跪下去,她手也跟着下垂,还扶着他的头。
她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直到月色和灯光共同映照的露台里,她柔软的白色裙摆被掀起。
滚烫的手碰到她一边的膝上,握住她关节,向上抬起。
盛檀意识到什么,眼前蓦地一花,犹如看到四面玻璃同时爆开,她脚上的高跟鞋摇摇欲坠,反射性去踢他剧烈搏动的胸口。
她站不稳时,视野划过前方的整间包厢,恍惚看到房门被拧住的锁,门口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两个大纸袋,装着显然是女款颜色的崭新衣服。
“陆尽燃!”
震惊在一刹那盖过了其他。
“我在,”陆尽燃回答,在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的短暂瞬间,他握着她膝弯抬到更高,隔着黑色蕾丝下的小块棉布,以臣服的姿态半跪地上,以嘴唇去贴合,“姐姐。”
每发一个音,唇舌震动一下,都是一场隐秘的海啸。
盛檀脊椎上的狂浪直通头顶,她不能相信地低下头,望着在这包厢里最盛气凌人的那位,几乎跪在她身前,固定着她,做着最堕落的事。
一小块遮挡根本不堪一击,陆尽燃仰头凝视她,漆黑的眼是万丈深渊,他手指发狠,撕开勒在她胯,边的软蕾丝,让整件失重掉落。
盛檀的高跟鞋脱离脚尖,砸到地面上,她不留情地踹他肩膀,被他死死按紧。
“我不会爱你……永远不会爱你!”她已经口不择言,说最能威胁到他,让他停下的话,“听见了吗!”
陆尽燃把她被弄坏的蕾丝取下折叠,放进自己衬衫的胸前口袋里,跟着他心脏跳动一起颠簸。
他湿润的唇无望一勾,不再说决绝或要挟的话,含着残存的酒,直接对她没有阻碍地覆上去。
“没关系。”
“我永远爱你。”
第55章 55.
这场猝不及防的热潮只一下就把人淹没,盛檀被席卷时,腰上支撑的力气随着湿烫触感迅速抽空,化成一场久违的雨,异常脆弱的感官汇聚到一处,她周围光景碎成一片片漂浮的光斑,耳中声响四散成杂音,只剩下彼此激烈的心跳,和无法面对的水声。
她腿生理性地发抖,身后倚靠的玻璃窗没有能抓的地方,唯一可以借力的只有半跪在她身前的人。
陆尽燃扣着她膝盖的手,微微动作的头颈,成了她陷入深海中仅存的孤岛。
盛檀心被捏成两半,一半恼恨一半坍塌,她不想败在身体反应里,因为被挑起的情.欲就受制于他,她更重地要去抗拒,甚至伤他,但还没等动,他就已经抬起头,唇瓣湿漉漉,从下向上,定定注视她眼睛。
他浓稠目光像一支呼啸的箭,穿进她胸口,她莫名被钉住,忘记抗拒,对视不过一两秒钟,他再次俯首,继续吮上她。
比之前更高的浪猛扑上来,盛檀羞愤地溢出轻声,紧紧咬唇,被握着的膝弯坚持乱扭,要挣脱他掌控,他停住,又一次稍稍移开唇,仰起脸,迎上她要杀人的眼神。
盛檀胸口急促起伏,恨恨垂下眼,掉进他深黑的瞳仁里。
这样的高度差,这样羞耻的姿态,让今晚彼此身份间该有的距离彻底颠倒,仿佛是她居高临下,他俯首称臣。
盛檀呼吸突然一顿,有种感觉随着他视线袭来,酸涩地醍醐灌顶。
陆尽燃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要发泄他的痛苦,不是受到太大刺激要跟她在这里做,或许他是为了取悦她的身体,让她舒适让她爽,但更多的——
他在消除今天晚上,她因为“谈今科技创始人”,“中昱集团下一任继承人”这种猝不及防的头衔,而产生的情绪落差。
没有什么高不可攀,没有什么门第差距,他在她面前不是被簇拥被恭敬的小陆董,他就只是她的阿燃。
要消弭这些她介意的,不安的,她很难消化的转变,他真实身份背景对她的影响,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能比他此时此刻的行为更直接?
不管我是谁,我处在什么位置,我都心甘情愿俯身在你面前,拥抱着舔舐着,换你哪怕一秒钟的欢愉。
——“我永远爱你。”
——“我永远属于你。”
——“我永远匍匐在你身边,等你触摸垂怜。”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她偏偏听得一清二楚。
盛檀看懂了陆尽燃直勾勾的双眼,雨不止从下方洒落,也抑制不了地涌上她眼眶。
她不禁偏过头,避开他的直视,眼圈暗暗发红,有种心事被贯穿的失措,原本蓄起来的力量也跟着溃散开。
陆尽燃探入她拥挤的水道,搅动卷走那些很久没流动过的淋漓,他吞咽几下就会离开,抬头,重复地去看她,每一次在灯光里对望,他都在无声跟她说话。
还记得吗。
喜欢吗。
舒服吗。
会不舍得我吗。
檀檀,你要拒绝吗,我给你机会,你坚持拒绝,我就放开。
但一次一次,陆尽燃抬起又低下,分开又深埋,盛檀再狠的话堆积在嗓子里,都被他神情打破,变成断续的闷声。
她捂住嘴,有些怨愤,有些自暴自弃地闭起眼,来不及了……什么都没空讲了,她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心理也处在崩溃临界,承受力太薄弱,这么快,她就轻轻抽搐着,靠在玻璃上,一片滂沱。
陆尽燃唇上都是雨滴,他就这样站起来,搂住盛檀深吻,把淡淡海盐喂给她尝。
这是她否认不了的罪证。
盛檀胸腔里涨得窒息,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身体变化,知道他现在忍得有多胀疼。
她承认自己当下的仓皇,说不出软话,只会颤声激他:“……够了吗?陆董接下来还想怎么样?在这儿做?用不用我主动掀裙子给你?你做情人……是不是也要让我给你服务?!”
不是的……
事实上她鬼迷心窍地相信,他不会在这儿做到底,从最开始他扯坏她衣服,他就没有过这种打算。
他只是单方面地给予她。
所以她心底里并不怕他,也没能强硬到底,她……信任他。
陆尽燃掐着她脸颊,处在绝境一般咬她颜色凌乱的唇肉,他不说话,眼角淤着黯沉的红。
他抚平盛檀长裙的裙摆,从窗边抱起她,挡着自己腰以下的位置,走回包厢里把她放到没人坐过的干净椅子上,提起门口两个大纸袋,问她:“我买的,我叫人送来的,穿吗,嫌不嫌脏。”
盛檀其余的话都哽住,心一下疼得发麻。
她抿唇抓着扶手,缓过两秒,抢下他手里的衣服,打算自己换上。
陆尽燃却没松手,在她露出接受的意思时,就把她托起来,伸手关了大部分的灯,只有远处露台里留了点亮度照明,包厢里昏暗一片,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他扶着她站稳,划下拉链,去脱她早就不成样的裙子。
盛檀心绪还没稳定,怕泄露自己的软处,习惯性地拒绝他,挡开他手臂,嘴上也不示弱,哑着说:“我自己会换,陆董算算花了多少钱,我照价还给你。”
她说完不自觉抿起唇,别开眼,不想在昏昧气氛里撞上他眼睛,又想起什么,自嘲地笑笑:“差点忘了,我手里现有的钱也是陆董之前给的,电影还没上映,我没有新的进账,拿什么还你。”
陆尽燃把她两只手腕交叠扣在身前,力量的交锋她当然落了下乘,在裙子脱落的前一刻,他把大衣先披在她肩上,让她身体妥帖被遮住,才垂着眸弯下腰,亲手给她穿上新裙子。
最贴身的底裤没有提前准备新的,盛檀忍着湿腻感,并紧双腿,没有才对,要是有,说明陆尽燃早有预谋要做什么,那她真要怀疑自己对他的判断了。
陆尽燃给她系着胸前的扣子,胸垫可没还她,他手指隔着衣料若有若无触到,低声说:“还?盛檀,既然不可能爱我,就学着继续利用我,我身上有值得你花心思的东西,谈今科技是你的,tan视频也是你后花园,就算你觉得恶心,它们也是为你存在的,你要拍电影,我替你开路,你那个教授男朋友给不了的,我给你。”
“所以,”他系好最后一颗,抚住她脸颊,抬着她承接自己压低的吻,“别想着放开我,我对你有用。”
盛檀眼尾火辣辣的酸痒。
拿他的公司,做让她利用的筹码,她连永远不爱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就算放弃被爱的念头,也要守她吗?!
陆尽燃把口罩戴她脸上,他西装在桌上沾了菜汁,早就脏得不能看,因为被她穿过,他还是爱惜捡起来,一手抓紧,一手牵着她出去。
走廊里没人,整层楼,甚至整栋似乎都是空的,陆尽燃推她进电梯:“这家店也是你的,在包厢里做任何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盛檀指尖抠着掌心,看他按了地下车库,她就按一楼,戳几下手机干脆地叫了车,被他按住取消。
“你——”
“你忘了?你少一件衣服,”他凛凛看她,声音沉在她耳边,“坐我的车,干净,我换另一辆,还不行吗。”
盛檀耳根腾的烧起。
是少一件……
不就是被他扯坏的?!现在不就还放在他衬衫口袋里?!丝薄料子都能透出蕾丝的纹路!他还说得出口!
车已经取消了,她杠着再点,这次附近却没有接单。
电梯直接到了地下二层,盛檀心浮气躁地收起手机,不再管陆尽燃,径直上了他的车,闭着眼让司机马上开走。
几秒钟后,另一辆车紧随在后面。
盛檀一路没有睁眼,猜测只要自己睁了,就会忍不住往后看,她手背挡住眼睛,闻着车里和那件西装上如出一辙的淡淡檀木香,睫毛间逐渐濡湿。
他堆积越多,情感越重,她好像越无法心安理得去面对,觉得亏欠太多,自己敏感的防御层还在试图抵抗,不断攻击他,把伤害累加更深。
为什么……
因为意识比她更早发现,他真的要入侵进来了,是吗。
或许,他已经进来了,比她察觉到的更早,现在这些强烈的对抗,更像是她的排异反应。
这世界上真有人能防住疯狂执着,咬死不放的陆尽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