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地一声，营养液重重地拍击在人鱼医生们脸上。
  柏伊斯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海水……不太对。
  观察了一下四周，明亮整洁的医院，在柏伊斯的眼里和研究非常相像。这就相当有意思了。他被“抓”了？
  在海神即“皇”已经出现的情况下，这些人类居然还敢抓人鱼做实验？这是，找死吗？
  柏伊斯的脸上露出了不友善的笑容，紧接着，凭空出现的水柱冲毁了整个房间的设施，在人鱼医生们惊恐的眼神中，柏伊斯动作矫健地从营养池中翻身而出，随手扯过一个离得较近的白大褂，扯下对方的外袍，柏伊斯仅是甩手就把那个可怜的医生扔了出去。
  不等人鱼医生们拉响警报，柏伊斯的鱼尾化作了双腿，抢来的白大褂围在腰间，他张了张嘴，特殊的声波响起在人们的脑海中。
  上一刻还在惊恐状态的人鱼医生们表情逐渐变成了痴迷，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很好，就在愚蠢的梦境中死去吧。”柏伊斯脸上嘲讽的笑容还未消失，就发现他读取的梦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什、什么鬼？
  为什么人类的梦境里有大量的人鱼？还恶心兮兮地拥抱在一起？那软绵绵的玩意儿是人鱼？弱鸡混种都没那么差吧？
  等等、还有大肚子是什么东西？和人类？开什么玩笑！
  觉得世界观受到冲击的柏伊斯这才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没去管那些依然被困在梦境中的白大褂，柏伊斯推开了房间大门。此时房间的异样被智能监控发现，警报声在整座中央岛响起。
  听到警报声，柏伊斯又警惕起来，看到身穿制服的人类向他跑来，柏伊斯毫不客气地用水系异能招待了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楼外，柏伊斯看着悬停在半空中的那些机甲，沉默了。
  雷切尔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半衣果的金发男人是那天被他抱上来的人鱼，只是那条漂亮的鱼尾是怎么变成双腿的？
  就在雷切尔愣神的时候，柏伊斯动了。
  感觉世界观需要重建的金尾人鱼快速奔跑起来，他嗅到了大海的味道，这应该是个海岛，只要回到海里，变形金刚算什么。
  “小心不要伤害到他。”雷切尔下令的同时，操作机甲追了上去。怕刺激到人鱼，他没敢跟得太近。事实上，正是这个举动，避免了他报废一架新型机甲。
  中央岛的人鱼区占据了最大的一块区域，人鱼医院大楼的不远处就是圈给人鱼们自然环境活动区。当然，没有多少人鱼能长时间呆在那么寒冷的室外。何况警报响起的时候，正在中央岛的人鱼们早已被转移到安全的地区。
  因此柏伊斯一路奔来，除了保安部队，其他什么人都没碰到。
  双脚踏上沙滩，柔软的细沙让柏伊斯心情舒畅了不少，再有几步，他就能回到海里了。
  雷切尔见人鱼想要扑向大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想回海里？太危险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柏伊斯朝发声的机甲看了一眼，心想，这说的是个啥？没理会那个明明跟在身后却始终不攻击的家伙，跳入海中的柏伊斯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腰间的白大褂被扔上海岸，金色的鱼尾拍击着海水，拍出一片浪花。
  雷切尔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是双脚的人鱼下一秒就变出一条鱼尾，不等他惊讶，人鱼的另一个举动就又一次刷新了他对人鱼的认知。
  哪条人鱼能在几秒钟的时间游出近百米？
  窜出海岸线老远的柏伊斯见天上那巨大的变形金刚还呆在那里，一甩鱼尾，慢慢浮上了海面。
  与此同时，一道拔高的浪潮猛地扑向雷切尔。下意识后退的雷切尔听见有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
  “想活捉我？找死嘛？”
  那声音低沉磁性，语气中带着威胁，怎么听都不像是一条人鱼的声音。
  第2章 我是谁
  地球中央岛行政大楼。
  屏幕上的视频反复了几十遍，地球联邦高层已经研究了这个视频足有两天。那条金尾人鱼展现出来的实力令人震惊，他们不知道那是个例还是远古人鱼都是这样。
  “有关远古人鱼的资料现在几乎全部失传，我们无法得知他们的具体情况，但从表面来看，远古人鱼的身体素质比现代人鱼要好上太多。”目前全球公认的，最权威的人鱼专家何曼推了推眼镜道。
  “地球破冰近在眼前，远古人鱼一定还会出现，我们必须争取到和他们的友谊。”地球联邦现任领导人双手交窝放在桌前：“这对于人类的未来非常重要。”
  “那么，另一条远古人鱼……”
  有人提出了他们的另一张底牌。之所以对金尾人鱼的逃跑重拿轻放，是因为他们除了金尾人鱼外，还捞到了另一条远古人鱼。但那条人鱼的状态显然不如之前逃跑的金尾，因此人们把关注的重点都放在了状态相当好的金尾人鱼身上。
  而现在，他们只能寄期望于那条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人鱼。
  何曼道：“那条白尾的人鱼身体非常虚弱，不过有金尾的案例在前，我们会更加小心救治。”
  “那就拜托何教授了。”
  散会后，领导人们各自离开。会议上一直做透明人的元帅奥德里奇让警卫员开车进入中央岛另一边的人鱼区，通过身份验证后，来到人鱼疗养院。
  说是疗养院，其实更像是度假村。整个人鱼疗养院分为两个部分，室外部分都覆盖在玻璃暖房内，气候温暖舒适，人造的细沙和经过过滤的海水保障了人鱼的安全和舒适；室内部分则包括休闲娱乐、疗养恢复、吃饭休息等多种功能。
  阿奇柏德在室外的沙滩边上看到了他的人鱼和儿子。
  海德是一尾自然人鱼，血统纯度相当高，并且拥有罕见的c级精神力，他与阿奇柏德也算竹马竹马一起长大，后来两人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因为这个，年轻时候的阿奇柏德一直被别人叫做“幸运的小子”。看哪，他多幸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条自然人鱼的青睐。
  海德是人鱼保护协会的顾问，一直致力于铲除“非法改造人鱼”的黑手组织。几年前生下小儿子后，身体就不太好，因此阿奇柏德压着他每年都花两三个月的时间到中央岛疗养。
  前几天金尾人鱼逃跑时，海德就在不远处的疗养室里泡营养液，也看到过那尾和现代人鱼差别极大的远古人鱼。对于儿子雷切尔念念不忘的远古人鱼，海德其实并不怎么喜欢。
  他总觉那条人鱼太具攻击性了，那天即使只是远远瞥了一眼，海德也感受到了极强的压力，还有一种从灵魂深处浮现起来的恐惧。这让他很不安。
  于是，他对着一直念叨金尾人鱼的大儿子道：“雷切尔，我觉得，那尾金尾人鱼不是那么好接近。”
  阿奇柏德来的时候，正听见这一句。
  “海德，雷切尔。”阿奇柏德一边叫着自己的人鱼和儿子，一边俯下身拥抱了泡在海水池中的人鱼。
  “父亲。”雷切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