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心动难捱
  “我只是觉得可爱，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祁灼题记
  温昭冷不丁听见心理老师的话，她的动作一僵。
  大脑也宕机两秒，才复归平静。
  她根本没听到那个老师刚才讲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示范……
  祁灼虽然也没听到，但他向来不在意这些，随机应变即可。
  所以只是长臂一伸，没了再逗弄小姑娘的意思，这次很干脆地接过来温昭递给他的衣服，随手将它塞进桌肚里。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女老师，朗声应了句：“好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和清冽。
  祁灼坐在离走廊近的座位，需要先出去。
  此刻他一起身，宽肩长腿的背影，堪比海报里出来的少年，一下子就引来不少惊叹声。
  温昭也跟着从座位上起来，她今天穿着一件杏色针织衫，搭着一条浅蓝色高腰牛仔裤，整个人清新地像一朵雨后盛开的栀子。
  两人一起走上前时，女老师笑意盈盈地朝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俩站在讲台正中央。
  祁灼今天穿着一件圆领白色卫衣，裤子不再是温昭见过很多次的黑色，换成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明明是很普通的穿搭，却显得整个人清爽又少年气，桀骜中透露着清隽。
  祁灼走上前方，像是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上面站定，微偏眸看着温昭走上来，才将视线正对着整个教室。
  两个人都习惯了他人注视，所以没有任何拘谨和束手束脚的感觉。
  皆是落落大方站着，任凭他人的打量。
  心理老师见俩人这副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这两位同学心理素质都非常好，即便站在讲台上没有丝毫怯意，大家要向他们学习一下。”
  但底下同学根本不在意需不需要向他们学习锻炼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而是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打转，兴奋地窃窃私语。
  “我天，他们好像穿的情侣装，色系搭配都一样，看起来好好磕啊。”
  “之前还有人发了个帖子说觉得温昭和祁灼两个人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是学校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一对。今天我这么一眼，觉得他们直接可以上民政局了，明明两人看起来那么搭！”
  一堆人叽叽喳喳的，振奋地像是在近距离磕西皮，但也有人提出疑惑，“两个人学院都不同，怎么会突然一起来上课，还坐在一起？”
  那人同伴沉吟了几秒，也没听过两人之前有什么交集，便强硬扯出来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可能好看的人之间有一股磁力吧，说不定是惺惺相惜。”
  “那会不会是一见钟情，然后……”
  “嘘，别瞎猜了，看就得了。”
  心理老师站在多媒体操控台那边，一边将ppt翻页，左手也朝温昭和祁灼示意，“接下来我们要讲的部分是关于如何跟人面对面相处，我们该保持一种怎样的情绪和心理状况。”
  说着，她比了个手势。
  “两个同学都站最前面。”心理老师停顿了两秒，然后告诉他们规则：“面对面看着对方，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分钟。”
  “哇哦！”底下同学听到是这样的示范，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开始起哄。
  像是一滴冷水落入沸腾的油锅，反应热烈。
  温昭听到老师的要求时，那一刻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对视？
  确定不是对她进行身心上的凌迟？
  虽然她已经几次三番不经意跟祁灼对视过了，但那些都是意外。俩人视线很快就分开。
  现在要求盯着人家看一分钟，这对于温昭而言，无异于一种酷刑。
  一是两人作为关系半生不熟的异性，二是对方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从两人刚开始接触到现在，对方态度就不冷不淡，还时不时用言语刺自己。
  可是老师都已经下达了任务，再拒绝也来不及了。
  温昭心情复杂，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转过头去。
  祁灼两手插兜，慢慢悠悠地转身，一副从容不迫的态度。
  他先是闲适地望了一眼光可鉴人的地板，目光才慢慢地上移。
  一寸一寸对上了温昭冷ᴶˢᴳ静的视线。
  在对上的那一秒，温昭的心莫名得平静。
  让她盯着男生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一对会动的眼珠子，没有什么感觉。
  喔不对，这两颗眼珠子并不普通。
  原来他的眼睛不仅形状好看，一双眼瞳色也不错，是那种很纯粹的黑色，像是染了墨一般，深邃如同无垠的夜色，又像是……
  一个不留神，温昭盯着祁灼的眼睛愣愣地看了许久。
  像是发觉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入了迷，男生倏地笑了一下。
  温昭脑子里嗡鸣了一声，随后拉响了警报。
  上完课，温昭去食堂打包了一份饭菜，径直回了宿舍。
  室友都还没回来，她在桌前拾掇了好一会儿。
  才揭开塑料餐盒的盖子，将一次性筷子抽出来。
  温昭微垂着脑袋，用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饱满莹白的米粒，却没有什么食欲。
  没一会儿。
  “咔哒”一声，宿舍门被打开。
  “热死我了，食堂人也太多了吧，跟个海胆似的。”李文君扯着卫衣领口，大喇喇走进来。
  “昭昭那么快回来了呀。”李文君看了一眼温昭和桌面上的食物，感概道：“好机智，早知道我也打包回来了。”
  将书包一把甩在桌面上，李文君许久都没听到动静。
  她转了个身，看向门口，“辛欣你咋还没进来，蜗牛爬都爬进来了。”
  辛欣杵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视频。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看到什么，辛欣激动地尖叫了一下。
  这动静惹得李文君更是迷惑不解。
  同时，温昭意识也被惊得回笼。
  她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关门进来的辛欣，却发现辛欣眼睛里满是亢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温昭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轻声：“怎么了吗？”
  听到这个疑问，像是雀鸟归巢一般，辛欣兴冲冲地朝温昭跑过去，“昭昭快看，你和祁大佬上课那个视频，好有偶像剧的感觉啊！”
  “啥，我也要看！”像是狗狗闻到了骨头味，李文君也凑了过来。
  温昭大概已经猜到了，她跟祁灼对视的时候，有好事者偷拍他俩并且发到了网上。
  见温昭坐在原地无动于衷，辛欣极力邀请当事人和她一起观看。
  虽然很不情不愿 ，但温昭最终还是接受了邀约。
  在辛欣和李文君的簇拥下，镇定自若地开始看第三视角下两个人的互动。
  视频里没有多余的场景，只容下了她和祁灼两个人的身影，画面很清晰，两个人睫毛颤动的弧度都一清二楚。
  从两个人对视开始，一直都很平稳，直到祁灼唇角弧度弯起来的时候，镜头才抖动了一下。
  又因为是侧面视角，没拍到正脸，只能看到那双蕴藉风流的桃花眼翘起来潋滟的弧度，鸦羽似的睫毛合拢，流转着惑人心神的神采，又晕染着温柔缱绻的色泽。
  “啊啊啊！”辛欣很给面子地再次发出土拨鼠尖叫，“好绝啊，呜呜我感觉这个笑容莫名宠溺！”
  相较于她的激动，温昭只是平静地扯了扯唇，有些凉意。
  这个视角看不到，但不说明她那个主视角没看到。
  当时的情况，祁灼的确笑了，但那不是一个值得表扬的笑，带着些许恶劣。
  温昭一开始也没有搞懂，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但就在老师宣布一分钟到了的时候。
  祁灼凑近了她，语气里透露着真情实感的疑惑：“好奇怪，你的隐形眼镜为什么是两个颜色？”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阵轻纱拂过。
  但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
  不可否认，温昭头皮有一瞬间的发麻。
  想明白以后，她的心情也复杂得难以言喻。
  因为她实在没想到，一向有条不紊、冷静自持的自己早上慌乱中竟然会出错到拆错了不同颜色的隐形。又因为技术娴熟直接一戴也没有管，加上两个颜色相差不是很大，不近距离观看根本发现不了。
  但更没想到是，祁灼会发现，还因为这个而发笑。
  而这个笑，在温昭看来。
  那是一个带着戏谑的嘲笑，直白到让她来不及作出任何应对，也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下。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气自己的马虎大意，还是恼男生的直白快意。
  为此，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温昭，第一次产生了落荒而逃的心理。
  因为下午没有课，很空闲的一段时间，温昭打开了一个网站。
  那是她日常写作练笔的一个平台。
  因为性情和家庭环境，温昭习惯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各种情绪和生活体验。
  敲下一句又一句的文字，编织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那是独属于她的小天地和述说浪漫的乌托邦。
  因为共情能力强和脑洞清奇，温昭也在几年时间里收获了数万的忠实粉丝，日常在她写的故事和文章下评论热场和对她进行夸赞和鼓舞。
  温昭打开自己最近在连载的一个睡前小故事合集，那是她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开的回忆高中生活的新坑。
  虽然现在只写了一个小故事，但看的人很多，评论也很多，几乎每一个小时点进去都会有新的评论出现。
  第一个小故事走的是小清新风，回忆的是校园的点点滴滴，评论底下一群读者说引起了她们对学生时代的回忆和共鸣。
  温昭点进评论区，看见了最近的一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