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抖着嘴唇不说话，不仅是嘴唇，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阎霖冷声道，“问你话呢。”
  盛安一怔，整个人咚地一声跪坐在地，仰着脸魔怔一般重复道，“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就是审判长对吧，我都知道了.......”
  他忽然扑上来，抓着阎霖的裤腿，把脸蹭在他膝盖间，“求求您，求您看看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啊！”
  话还没说完，阎霖便一脚踢在他胸口，猛力把人踹出去老远。
  盛安蜷缩在地上抖了几下，又爬起身，不死心地再次扑上来，怕阎霖再踢开他，他用了狠劲，冲上来一口咬在了阎霖小腿上，像条发了疯的狗。
  “......”阎霖一声闷哼，从口袋里掏出了尖锐的手术刀。
  刀锋泛着银光，让盛安畏惧了半分，松开了紧咬不放的口。
  但手还死死抱着阎霖不放。
  阎霖挣脱不出，干脆半蹲下身，平视盛安的眼睛，手术刀的刀尖轻轻划过盛安的脸颊。
  他平静道，声音里淬着冷意，“如果不是因为盛泽，这把刀现在就已经在你身体里了，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呢？你不怕吗？”
  盛泽脸颊深深凹陷，像具腐朽不堪的行尸走肉，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亮。
  他忽然偏过头，伸出舌尖舔过凌厉的刀锋，一寸一寸，然后伸着破口滴血的舌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一瞬，盛安忽然发力，拖着一条烂舌向着阎霖的面庞无限靠近！
  系统急得到处乱叫：【啊啊啊啊啊赶快躲开！太可怕了！！！我艹啊！！】
  阎霖瞬间反应过来，高高抬起捏着手术刀的手，狠狠向下一刺！
  “啊——！”
  盛安捂着自己剧痛的后颈，随后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满手的鲜血。
  他瞳孔骤然缩紧，不可置信道，“你，你捅我了？”
  脖颈上的血潺潺流下，流进盛安的衣领下方，洇出一团深红色痕迹。
  盛安没想到燕燃居然真的会伤害他，就算他曾经用燕燃的妈妈作为筹码要挟燕燃向自己示好，做法低劣了一些，但也没必要对他如此狠绝吧。
  难道燕燃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吗！盛安不相信！
  燕燃分明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是了！从他和自己的白月光成为一个人开始！
  想到这里，盛安的神情又逐渐扭曲起来，看向阎霖。
  阎霖正冷着一张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拭掉刀尖沾上的血污。
  这一幕，看得盛安心脏砰砰直跳。
  真的太像了，几乎就是一模一样！他真的就是自己的白月光，原来自己喜欢的人，真的一直在自己身边……
  系统躲在角落：【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表情一秒一变，川剧变脸大师都没他这么快吧！】
  盛安忽然又笑起来，嘴角鲜血直流，“三年前，我去军部给叔叔送东西。恰好看到您被带进□□室，”他想起那个场景，眼神迷离而沉醉，“您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红色的眼眸，以及周身奇特的香味，让我久久不能忘怀，惊鸿一瞥成了我经年累月的梦。”
  他眼神闪了闪，接着说，“我太想见您了，又不知道去哪里才能见到，所以我买通了监-禁室的看守，打听到了您某位情人的住址。啊，您的情人真够多的……这位女o也是倒霉，碰到了我，”他笑着说，“我把她的腺体割下来，从里面抽取了您的信息素，注射到了另一个人体内。”
  阎霖静静听着他说话，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盛安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可谁知那人就是您啊！这真是，这真是！命定的缘分吧，您说是吧…”
  话音未落，巷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盛安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盛泽带领着二十多名士兵出现在小巷里，手持武器把盛安团团围住，长叹一口气后说，“损坏多人腺体，盗用军部用具，不知悔改，盛安，你让我很失望。”他闭了闭眼，说，“带走吧。”
  随即脚步声再次响起，盛安被扣上监-禁环后带上了车。
  尹乐文从盛泽身后探头，“这家伙是不是也得监管起来？”
  “他不用，”盛泽说，“他已经和审判长无关了，万一出了事我担。”
  尹乐文扁扁嘴，不说话了。
  盛泽把阎霖扶起来，手触碰到对方身体时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他眉头紧锁，“你被他伤打了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阎霖只觉得很疲惫，他缓了缓，把头抵在盛泽肩上，“我没事，让我靠一会儿就好。”
  盛泽立刻调整姿势以便让阎霖靠的更舒服。
  尹乐文眼神乱飘：……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悬浮车的车底。
  *
  三天后，盛安的判决书下来了。
  在这之前盛泽找到了被盛安割掉了腺体的女o，让她出庭作证，最终盛安被判50年军部监-禁，终生监管。
  同时盛安的腺体也受到了损坏，再也无法被标记，也无法释放信息素。
  据说盛安还想以此将阎霖也告上法庭，但盛泽拿出证据表示阎霖为正当防卫，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这天，燕母邀请盛泽来家里吃饭，饭后笑眯眯地对盛泽说，“房间收拾好了，你和小燃在家休息一晚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