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羡客_分卷阅读_12
作者:
慕容仙 更新:2020-06-15 08:17 字数:2046
“那双靴子你要是敢穿,我就……”
“就什么?”
“反正不准穿。”孟透吻了吻他的眉心,爬起来去吹灯,回床上时顺着言昭含紧致的腿摸了一把,恶狠狠道,“瞎了也这么好看。”
“……”
这一晚夜风凉爽,言昭含睡得很舒心,一只手臂环着孟透。因着离得太近,温热的鼻息喷在孟透的肩上。有些痒。孟透热血沸腾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
第11章 云不栖03
昨夜落了雨,门口那株木槿花落了一地的花瓣,空气中有着好闻的清香。门口往来的人很少。孟透从小生活在热闹的漓州,从没有来过这样安静的小镇。
夏侯瑶小姑娘清早来过院子。
初次见面,孟透就将窝在言昭含怀里的小姑娘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问道:“你叫夏侯瑶?你姓‘夏’还是‘夏侯’?”
瑶瑶对孟透怀有莫名的敌意。她挣扎开,在他身上砸了几拳,跑回言昭含身边,不理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孟透眉眼弯弯,非要惹她:“你怎么只跟孟言亲近啊?不跟我玩儿吗?”
瑶瑶傲慢地看他一眼,偏过头去:“你跟言哥哥不一样,他是我未来的夫君。”
孟透站得痞里痞气。他笑着说:“ 抱歉了小妹妹,他娶不了你。他已经是我的媳妇了。”
小姑娘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看看言昭含又看看孟透:“你胡说什么!言哥哥怎么可能……”
她渴求言昭含的回答。可言昭含一声不响,像是默认了。
瑶瑶怔愣一会儿,“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含泪跑出院子。孟透跟着到了院子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得开怀。
言昭含的语气带些埋怨:“三哥,你跟瑶瑶闹什么,她还是个小姑娘。”
孟透在他身旁坐下:“你倒是厉害,我不在这一年里,你就有了一个大老婆,嗯,还有一个漂亮的童养媳。说说,这半年你怎么过来的。”
他想了想,将能记得的事一点点说给他听。
他说瑶瑶和她娘亲都是凨族人,母女俩相依为命。他回到镇上后,她们对他多番照顾。
他说茶摊的婆婆是个善人,就算命途多舛,依旧活得洒脱。他很感激也很钦佩祝婆婆。
他弯着眼眸说起那只时常来光顾的小猫。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偶尔会在窗台上叫唤。他刚来云栖镇的那个冬天,有一日清晨,就被那种慵懒的叫声唤醒。
他说起东街的恶霸、欺辱他的客人还有救他的小道士,他语气淡淡的,可孟透听得心一阵阵地发疼。
言昭含说话时也像他的人一样,温和安静,缓缓叙述着似乎是不痛不痒的过往。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糖人。当年东街有个画糖人的老先生,画什么都好看。那时我跟阿娘路过那儿,她只要荷包中还有几个铜板,就一定会给我买一个糖人。”
“门口那株木槿是阿娘亲手种的。她还在的时候,就喜欢种些花草。我从趙临回来,都不知道它们荒败成什么样了,大概是都枯死了罢。”
细碎的金色阳光洒下来,落在他的衣衫上。孟透仰过头去,不太稳的小竹椅吱嘎作响。
孟透说:“其实没有,它们都开得很好。晚香玉、玉簪、紫薇都开得很美。池子里的那几朵菡萏也艳着呢。”
“那真好。听说草木有灵,原来这灵也是像它主人的。”言昭含靠着藤椅,侧了身,面向孟透,“阿娘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即使家中穷困潦倒,她在我面前,都是笑盈盈的。哪怕是受了薄待,受了欺辱,她也从没抱怨过。”
言昭含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早已撑不住,要阖上了。
他摸索到孟透的手,握住,温声道:“我回到这里,过得还好,还没有到最坏的境地,遇到的很多人都很心善。只是我很想念你。”
和孟透在一起,他的话会多一些。十五岁时,他真正的二哥言清衡曾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嘴上说着不喜欢孟透,可待谁都冷淡,偏偏跟孟透有许多话说。”
说他口是心非也好,孟透就是那个在他心中无人可替代的存在。谁都比不上,谁都不能比。他宁可辜负周姑娘,也不肯让孟透难过。其实这有些自私。
孟透撩开他垂落的额发:“我会成为你的依靠。”
许久许久,他没听见回应。言昭含已经睡着了,睡得安谧,呼吸均匀。接近暮夏,这个人越来越嗜睡,常常就这样睡去,让他有些慌乱。
第12章 云不栖04
见言昭含睡了,他就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了门。外头仍是热,他没走几步,额头就开始冒汗。他只得尽量靠着阴凉处走。
他沿街买了一些菜,打算回去准备晚饭。这样的日子太多,好些菜摊子的主人都认得他,有时还多给他塞一点。
街边拐角有个老汉,摆着一车的西瓜叫卖,热情招呼他过去。他挑了一个,捧着西瓜往回走。
他有时候突然想到,这似乎不是他该做的事、该过的生活。言昭含入睡时,他会觉得百无聊赖,还会感到些……寂寞,不能言说的寂寞。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偏僻的小镇子里
,听着陌生的口音,见着陌生的人。
水米入锅,柴火入灶。他鼓捣那块豆腐时,言昭含摸索着进了厨房,从背后抱住他:“三哥,你在做什么吃的?”
言昭含的手臂纤细,在他的腰上环着,十指扣在一起。
他心里一颤,突然有种满足感。
“最近你胃口不太好,我买了些清淡的食材。我待会儿做锅排骨汤。”
“三哥做的菜,味道一定很好,今晚我会全部吃完。”
他喜欢这个人声音,喜欢这个人的体温,喜欢被这个人依赖。那些无谓的情绪,忽然散得一干二净。这样的陪伴,他从年少起等了很多年。他想,只要还能在一起,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