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好妖怪这三个字的时候，其实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好妖怪。
  果然，简聆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虚：应该？你们对于好妖怪的定义是什么，我打架斗殴惹麻烦，但是我是好妖怪，是这样吗？
  林眷坚定摇头：我以后不跟人打架了。
  简聆音点点头：可以，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林眷想了想，不跟人打架很容易，只要妖力再稍微恢复一点点，她折腾人的方法有很多，直接动拳头都是下下策了。至于揍庭和，那庭和又不是人，不属于跟人打架的范畴吧？
  她小声跟老婆说：庭和不是人，我可以跟她打架吗？
  简聆音疑惑地问：我很符合你们妖族审美吗？为什么要为了争我打起来？
  林眷抬头看老婆，发现老婆是真的很迷惑，于是她点了点头。
  老婆的美貌，是得到人妖两族共同认可的。
  简聆音没有迷失在这种赞美中：我会和她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不需要跟她打架。下次再有这种人，你就直接交给我处理就好。
  林眷点头，也行，她也想看看老婆会怎么处理这种事儿。自己消灭桃花，哪有看着老婆亲自杀灭桃花来得快乐呢？
  简聆音又想了想：人妖殊途，我们会不会违背什么规则，然后不能长久？
  人妖通婚很正常，即便不能长久，最痛苦的人应该也是我。
  也是。
  简聆音想到她鹤发鸡皮，腿脚不利索，她可能在某天因为年迈或者疾病死去，只有她死在林眷的前头，没有林眷死在她前头的可能。对于这件事儿，她并不觉得遗憾或者悲痛，反而觉得庆幸。
  她私心残忍，不想送自己喜爱的人离世。
  林眷瞥了一眼，看见老婆居然在窃喜，就觉得好生气。简聆音就不能争取一下与她共白头吗！可恶的悲观主义者，她既然都要跟老婆在一起了，怎么可能看着老婆因为与她寿数不同，就不能长久到老。
  哼，她就是要把自己的生命线跟老婆的绑在一起，等着岁月把她们一起变成老不死的。
  林眷在心里嘟嘟囔囔了半天，简聆音也在心里琢磨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因为今天晚上的谈话内容过于劲爆，简聆音从前想好的那些规划全被打乱了。
  要重新捋清楚她们日后该何去何从，又要耗费巨大的心力，总之今晚是没这个心力了。简聆音感觉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
  最后问了一句：你最终还是要回妖族的是吗？那你当初给我说好的人生规划，还作数吗？
  还是说，只是哄哄我而已？
  老婆你会愿意跟我一起去妖族吗，如果你不愿意回妖族的话，我们就不回去。我的人生规划作数，起码当初我承诺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这样陪你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虽然做人很难，融入人类社会也比她想象的坎坷很多，但是林眷并不会因此而沮丧放弃。只要老婆还在人界，她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这话总还算不是渣女发言，简聆音安心了一点，看了看表，已经折腾到半夜了。她又困又倦，只想早点抱着林眷睡觉了，但是睡觉之前又想先洗个澡，然后她看了看那个在床前一览无余的大浴缸和透明玻璃的浴室。
  算了吧
  就让她这样发烂发臭好了。
  很晚了，熄灯，睡觉。
  简聆音来的仓促，什么也没准备，一时上头跑过来，连睡衣也无，脱掉了外套露出薄薄的打底衫和养生必备秋裤，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一副摆烂咸鱼的姿态。脑子已经运行过载了，她感觉自己目光都空洞了，现在除了毛绒绒耳朵和毛绒绒尾巴，别的已经不能激起她的兴趣了。
  林眷关上灯，躺在大圆床的另一边，连被子也没盖：老婆，你不怕我吗？
  林眷从前都恨不得直接黏在她身上，现在坦白了狗狗妖怪的身份之后，反而有意跟简聆音保持距离了。她怕老婆还接受不了，又因为心软不好意思拒绝她的接近，最后心里更加排斥。
  简聆音能感觉到林眷的忐忑，她从前一直不清楚林眷为何而忐忑。现在想想，一个妖怪混迹人群，心理素质不好的话，这日子是挺忐忑的，忽然就有点理解了。
  比起妖怪，我更怕贫穷，疾病和晚上睡前不能洗澡。
  林眷很庆幸有自己在老婆的身边，这三样老婆都不会遇到，她可是好运小狗，被她祝福的人，都会有好运buff加持的。老婆也不例外，看自从遇到了她，老婆远离了贫穷，身体也好多了，至于晚上不能洗澡。
  老婆，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洗澡，我可以动用一点点妖力，让你不用洗澡就可以香喷喷。
  不得不说，简聆音真的很心动。对于一个居家懒人来说，不用洗澡就可以香喷喷这种好事，她一直觉得只有电视剧和小说女主才会拥有。这是什么二次元纸片人的设定，她也配肖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