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关键时候，倒是挺狡猾。
  珂季同状似无意两手合并，撑着下巴，掩盖嘴角，笑意在嘴角轻微绽放。
  那人小心翼翼说道：“咱们事务所不收没有牌的助理……”
  珂季同放下自己的手臂，微微发笑，说：“你觉得他的表现，不够资格吗。”
  “那不是……”
  珂季同淡漠地瞅他一眼。“律师是门特殊行业，挂牌事务所才能干事，基本挂牌在一家事务所，就极少换地方挂牌，我们的律师，很大程度都是从我们的助理做起，最后留下来的，如果仅仅因为资格证，就拒之门外，我想等他真正拿到证的时候，十成十不会来我们律所了吧。因此错失一名大有前途的大作，你觉得合理吗。”
  珂季同说的句句在理，几人连连点头，尽管不敢当面拍马屁，还是在心底佩服珂季同的远观意识。
  总算完成了面试，陈立安松口气，说了要带张国恒去吃饭赎罪，便真的中午跟他一起找了一家比较好的西餐厅吃饭。
  途中陈立安看了他半晌，把张国恒看出汗来，就问他了：“张国恒，你是不是……事务所里人事部的员工？”
  张国恒一口水往外喷：“你，你，我，我不是……”
  陈立安赶紧给他递纸巾，叹口气：“你不是我还真不信，本来就觉着你怪怪的，后面看见跟你一起进屋子，你对珂季同毕恭毕敬，好像知道在座谁身份更高，再后来李考官出题，你连掩饰都没有，这不明摆着你是人事部派下来装应聘者的人嘛。”
  张国恒一脸哭丧：“陈立安，这件事你得保密，不然我可连奖金都会被扣没的。”
  陈立安唉声叹气一声：“你求我干啥，我能不能进去都不知道。”
  “你这表现，还用说吗，当然能进去，你怎么小看自己了。”没见你刚才小看半分自己……张国恒嘀嘀咕咕。
  张国恒感觉陈立安担心这个是多余的，他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你可以老实告诉我吗，你跟珂季同珂总，是啥关系？”
  陈立安看张国恒人挺好，并不打算瞒着他，一五一十把自己跟珂季同的关系简单陈述一遍，完了之后陈立安皱皱眉头问他：“你怎么喊他珂总了，他不是珂律师吗。”
  “你不知道？”张国恒一脸惊讶：“这事务所是老板委任他来管理的，大伙都叫他珂总，珂总接活儿的时候，在特定场合才叫他珂律师。”
  陈立安错愕。他还以为，珂季同只不过是事务所其中一名招牌律师，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事务所一把手了？
  陈立安一开始担心进不去，现在却担心一不小心进去了。看刚才珂季同的态度，不像多欢迎他到来，想不起来自己是好事，万一想起了自己，那可怎么办？大老远的，他也不能跟老哥求救啊，他也丢不起这脸。
  张国恒不知道他烦恼什么，嘀嘀咕咕：“平时珂总都不管面试这种小事，也不知道这回怎么的……难不成知道这回有你的缘故？想想也是，恩师的弟弟啊，不好好打点，像话吗。”
  陈立安咯噔一下，心想也是啊，他找茬，能找到他恩师弟弟身上来？陈立安想着想着，心里又安定了不少，笑颜逐开说：“张国恒，还是你厉害。”
  张国恒嘴角肌肉抽动两下，想说，陈立安，你可以把“上阵杀敌”的那脑子，搬回来用在平日自己的生活上吗？
  第10章 首日
  回去路上，欧阳雪在群里问他今天面试怎样，陈立安忐忑不安唉声叹气地把事情经过简单概括，导致群里一度失声无人说话，许久，杨明立打字了。
  杨明立：【我感觉你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回来了。】
  陈立安点点头：【对吧，我也感觉我在这个人手下工作，太不安全。】
  欧阳雪，才俊，柯德远纷纷只能：【……】
  杨明立差点呕血：【花，你一如既往抓不住重点。】
  陈立安：【？？？】他怎么感觉自己恰恰相反，挺听得懂重点的。
  欧阳雪同样好无奈；【首先第一点，花，你为什么伪造司考成绩。】
  陈立安光明正大地解释：【我没伪造，我也不知道正式面试里司考的线算哪儿，只能先填了“及格”，我后面可是在空白地方PS了只过C线，我很诚实的。】
  集体无话。
  珂季同觉着他“狡猾”，是真的抬举陈立安了……
  欧阳雪又问：【好吧，你诚实。那敢问你，为啥三番四次跟考官顶撞啊，考官是天，是神，人家为考官舔鞋都来不及，你倒好，三句里两句都在辱骂考官。】
  陈立安委屈：【我有辱骂吗。】
  欧阳雪：【赏你一字，有。】
  柯德远：【这不算辱骂吗。】
  杨明立：【如果是我，我第一个就让你滚出去。】
  才俊觉得陈立安被围攻，太可怜了，安慰他说：【没事，没有把考官骂上天，已经算好的转变了。】
  陈立安：【我怎么觉着更委屈了……】他平日有这程度吗。
  欧阳雪觉得可惜地跟他说：【花，我觉得你之前拒绝保研，还是太冲动了。】读多几年书，没说准可以把你这脑回路板正回来……
  陈立安成绩优秀，几个老师轮着抢他。不是陈立安不想，而是陈立平嫌弃他学校太差，本科勉强读读还同意，保研就免了。陈立平的意思，是要陈立安在实习时期积累经验，在下一年报考外国的名校。
  陈立安不想让大伙觉得他就是实在的哥控，并没有告之。
  面试结果很快便公布下来，结束第三天，陈立安便接到电话，让他下周一来事务所上班。
  对此群里纷纷只有一个表示：【嗯，想要找M对象的S群众，去你们事务所找，一定能一挑抱两，鉴定完毕。】
  2
  陈立安无语了好半天。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陈立安总不能还住酒店，得开始找出租屋子。陈立安想找个离事务所近的地方，事务所处在深圳旺地，他本身又没啥找房子的经验，一门心思只想找至少一房一厅的独立房，上网一查，乖乖，最少的那间也要八千多，得坐五站巴士才到事务所，在他心目中已经离事务所太远，依他爱睡懒觉的习惯，没说准能天天迟到。
  平日如果明知道用钱时候，老哥早就汇款过来，不用他多说，然而他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并没有比平日零花多多少钱，便知道老哥还在为前几天那事生气，等着他打电话过去求他呢。
  求大哥给钱那是不可能的，陈立安唉声叹气，只得降低要求，不求独居，不求远近，总可以了吧。可这租金，查了半天，依旧是笔大数目，而且陈立安没有跟陌生人共处一室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