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再看一眼确认一下,一手撑着他身前的地,一手撑在他身后,脑袋慢慢探过他头顶。
冷不防,一缕散发随着她动作飘到了他脸上。
江忆猛地顿在原地,屏住呼吸看着他的脸。
他侧脸棱角分明,鼻梁挺直如峰,闭上眼睛后那股逼人的俊意淡了些,生出一种斯文俊秀的感觉来。
江忆等了一阵,发现他还是没有反应,又往前探了一点,低头向下看。
都说月下看美人,流光中,他那一小片露出来的锁骨雪白如瓷,散发着美玉般温润的质感。
江忆脸有点热,这男人的皮相真是个祸害。
不过,随即脸温度就恢复正常了。穿丁字裤的她也看过几十个,现在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哪会因为这点东西就不好意思。
如果没戴在脖子上,那就可能是揣在怀里了。
江忆后手不动,前手插进他胸口缝隙里,还没等再往里摸,突然被一条紧实的小臂环住了腰。
“娘子……”手臂主人嘟囔一句。
江忆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一动都不敢动。
然而,说完这句话后,他再没有下文,翻身仰面朝上,正对江忆。
江忆心跳渐渐平复,还好,他只是说了句梦话。
做梦都想着娘子,江忆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可能是内疚要多一些,毕竟她占了他娘子的身子。
她小心翼翼喘了口气,想先脱出那条小臂的范围。
哪知身子刚一扭动,腰上受力,整个人就被压到了沈千离身上。
「娘子。」他梦呓,“一起睡觉。”
江忆脸埋在他颈窝里,鼻尖萦绕着他独特的气息,瞳孔倏地放大。
怎么办,是叫醒他,还是不叫醒他?
叫醒他,万一他缠着她求欢怎么办?
不叫醒他,难道就这么挺一夜?
江忆抿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声唤了句:“千离。”
嘴唇划过他肌肤,江忆感觉半个身子血液都涌到脸上来了。
他在梦里答:“娘子。”
江忆心想,原来说梦话能一问一答是真的,又道:“这个姿势不舒服,你先放开我。”
“好。”沈千离果然放开了,旋即又翻了个身。
江忆还没等爬起来,就被他从侧面抱住。
“这个姿势舒服吗。”
他下巴顶着她头顶,热热的呼吸喷上来,这回全身血液都涌到脸上来了。
江忆已经抑制不住怒气了,低吼:“你放开我,我自己调整姿势。”
“你一直喜欢我选的姿势啊。”他语气略显不满,但还是放开了手,“你自己动吧。”
江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仓皇狼狈的拉开门。
只见一抹雪白的影子矗在门口,脸和脖子红的不成样子。
然后,看到她出来,他比她还仓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江忆咬牙,欲哭无泪。
第17章 过年
沈千离听着门外无力的低吼,乌黑的眉头挑了一下。
伸手入怀,那只造型别致的玉坠正包在帕子里,紧贴着他的胸口。
帕子上还有残余的温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当然要随身携带。
要不是刚才反应快,已经被那女人摸去了。
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下层最左侧的书,一个枣核般大小的机簧露了出来。
他轻轻按下机簧,书架随之移位,让出一条黑黢黢的缝。
“不必多礼。”沈千离负手走进去,虚拖住黑影欲躬下的上身,“结果如何?”
“找到了近五千人。”
青石墙壁每隔三尺便镶有一只金质烛台,将石室照的亮如白昼,白色烛泪淌了满地。
沈千离漫不经心靠在墙上,目光一一扫过燃着的白烛:“健全的能有多少?”
“大概三千。”黑影声音沙哑,音调毫无起伏,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发现两根快燃尽了的,沈千离取出新烛换上,摆摆手道:“我知道了,继续搜索,退下吧。”
轻微破风声后,石室内只剩沈千离一人。
石室尽头是一张床榻,他脱去外袍,发现洁白的里衣上粘着一根细软头发。
是刚才把她摁在身上时留下的吧。想起那个狡黠的女人,沈千离眼里露出一丝探究之色。
瞧她仪态不似没受过教习的,但言行举止又大胆的不像话。
哪有女人随随便便就去脱男人衣服,还敢盯着看的?
想到这,沈千离感觉自己被她看过的地方一阵灼热。
看来以后得严加看管了,沈千离想,说不定那个灵魂又要用这具身体做出多少离经叛道的事来。
那具身体是成事最关键的因素,他容不得她出一点纰漏。
“真是麻烦。”沈千离按住太阳穴,低声喃道。
水花扑了满地,一阵窸窸窣窣后,江忆三下五除二套上一身还算喜庆的衣服,准备迎接来到异世界后的第一个除夕。
她是孤儿,准确的说,是被父亲亲手送到孤儿院的孤儿。
所以在这样本该思乡的节日里,她并没有多想念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和独居的称不上家的房子。
穿到这里一个多月了,疑惑有之、惊惧有之、险难有之,更多的,是一种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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