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没在外面找到吃的吗？”兰砚担忧地问它。
  “找不到～每天都有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的人类拿着工具去消灭小虫子，连老鼠都找不到几只，每天除了吃鸟蛋就是吃鸟蛋，这附近树上鸟窝里的蛋都被我吃光了……兰砚，再没有吃的，我就真的要饿死了，嘶嘶~~”
  “那可怎么办？”兰砚耷拉着叶子，心里难过，“要是你不跟着我来人类的世界就好了。”
  “我们是好朋友，你去哪里，我当然也要去哪里，”大壮有气无力地说，“没事的，这个花房里比较有灵气，让我在这儿休息休息，等有力气了，就可以爬到更远的地方去找吃的了。”
  “对了！”兰砚突然灵光一闪，“我帮你去问问公爵，家里有没有吃的！公爵--！”
  兰砚用人类听不见的声音喊公爵，公爵听力非常好，它支起耳朵，屁颠颠地跑进了花房，伸着舌头问：“怎么了怎么了？”
  “大壮饿坏了，家里有蛇能吃的东西吗？”兰砚问道。
  “我有狗粮，牛肉味儿的！你吃吗？”公爵已经闻到大壮的气味了，冲着躲在花架底下阴影里的大壮说，“还有肉干，牛□□，都是爸爸给我买的零食，我可以分给你一点儿，你长得这么细，食量应该不大吧。”
  “这些我都不能吃，”大壮吐吐信子，鼓着猩红的眼睛，“我只吃生的，活的！有小老鼠吃吗？小青蛙呢？有鸟蛋吗？”
  “呕……你太恶心了！”公爵忍不住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没有，都没有！不对，等等，你可以吃鸟蛋？那鸡蛋可以吗？冰箱里有好多好多鸡蛋！”
  “可以可以！”大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在哪里？快带我去！”
  “带你去了也拿不出来，在冰箱里，我们都没有手，是打不开冰箱门的，就算打开了，也没办法把鸡蛋拿出来，”公爵摇摇头，看向兰砚的叶子，“除非兰砚变成人形去帮你拿。”
  “兰砚？”大壮立马用期待的语气说，“你去帮我拿吧？”
  “我这就去！”兰砚一听，叶子也立刻有精神了，就想变出人形来，又犹豫道，“公爵，主人是不是还在家里？”
  “爸爸在楼上，我现在就去找他玩，转移他的注意力，”公爵出主意说，“冰箱就在厨房里，李阿姨在她自己房里休息呢，不会被她发现的，等会儿我上楼找到爸爸了就会叫，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就去拿。”
  “就这么说定了！”兰砚的叶子认真地点了点，像是在点头一样，“公爵你快去吧。”
  公爵转身进了屋，朝楼上跑。
  楼上，程砺峰站在窗边，收回了投在公爵身上的视线。
  最近他发现公爵特别爱往兰花房里跑，早上花房的遮阳布没遮上去的时候，他能清楚的看到公爵每次都在新买回来的那盆兰花前面转圈，遮阳布盖上去之后，就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公爵到底在花房里干什么。
  不过只要公爵不做破坏兰花的事儿，程砺峰也不会禁止它往花房跑。
  程砺峰刚想去倒杯水喝，就见公爵四只爪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跑了上来，一下扑在自己身上，又扭头下去，在他腿边蹭来蹭去。
  程砺峰知道这是公爵这动作是要求自己陪他玩儿的意思。
  “别闹，爸爸有正经事儿，晚上带你出去遛弯去。”程砺峰弯腰摸摸公爵的头。
  “汪汪！”公爵叫了两声，又往程砺峰身上扑。
  “乖乖听话，让爸爸去喝口水。”程砺峰说着，绕开公爵往吧台那边走。
  公爵不但没让开，还更加带劲地挡在程砺峰一双长腿前面，擦着他的腿绕过来绕过去，就是不让程砺峰走。
  “再捣乱我要生气了。”程砺峰皱眉低头盯着自家的狗儿子。
  “汪汪！”公爵又仰起脖子叫了几声。
  程砺峰敏锐地发现公爵的眼神没有看着自己，曾经当过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公爵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程砺峰眼神一沉，三两步轻巧地避过公爵，飞快地往楼下跑去，公爵一见，立刻紧张地跟了上去，并且还大声叫着提醒兰砚。
  楼下，兰砚正小心翼翼地拉开冰箱门，大壮饿得等不及了，现在就缠在他的手腕上。
  客厅的格局很大，看上去有点儿空旷，厨房也是开放式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程砺峰一到一楼，就看见一个赤条条的人影站在冰箱前面。
  “兰砚兰砚！快快，爸爸来了！”公爵大叫着，可来不及了。
  程砺峰身手敏捷地靠近了那男孩儿，不等对方察觉，猛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沉声道：“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嘶--”
  “大壮！别咬！”兰砚惊呼一声。
  程砺峰的手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来不及多看，立马换了一只手，狠狠钳住眼前男孩子的另一条胳膊，“胆子不小啊，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鸡蛋放下，跟我来。”
  兰砚战战兢兢地发着抖，把手里拿着的两颗鸡蛋放回冰箱里。
  胳膊疼得他想哭，主人为什么这么凶啊？
  不过他离得好近，身上的味道好舒服，暖暖的，好想靠近一点。
  兰砚红着眼眶，感觉很委屈，他只是想给大壮拿一点吃的啊，对了，大壮刚才咬了主人--大壮呢？大壮没用毒吧？会不会把主人毒死啊？
  兰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大壮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他又偷偷去看程砺峰垂在一边那只手，挡住了，看不到伤。
  “看什么看？跟我来！”程砺峰眉头紧锁，用力扯了一把兰砚，兰砚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儿绊倒，程砺峰不耐烦了，胳膊直接绕过他的腰，一把将人拦腰夹了起来。
  “疼……”这回兰砚是真的要哭了。
  程砺峰的小臂铁钳似的横在兰砚肚子上，胯骨处抵着兰砚的屁股，一路强势地把人提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把公爵关在了门外，然后把兰砚摔进了沙发里。
  兰砚在柔软的沙发上弹了几下，脑子晕乎乎的，陷在沙发里爬不起来了。
  “吃什么长大的，一点儿分量都没有。”程砺峰嘀咕了一句，吩咐道，“在这儿老实待着，别想着跑，不然我可不保证不打小孩。”
  他说完这话，才抬手看自己的手上的伤，手背上有两个小小的血洞。
  这伤程砺峰不陌生，当年在部队的时候，野外出任务没少遇到蛇。
  牙痕没肿，但是短时间内并不能证明没有毒，程砺峰从抽屉里拿出药箱，取出一把小刀消毒，到浴室给自己手背放血，清洗干净之后又回来用双氧水消毒，喷上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快速做完这些，程砺峰才到兰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给自己点了支烟。
  兰砚还软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