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问？”慕泽析抬头，深深地看了姜阮一眼。
  “我其实直播过一次了，上次做的糕点。”姜阮顿了顿，偏着头一脸认真，“其实做一轮很快，也很简单。就像我刚才煮的面，材料都提前准备好了的话，正在煮面的时间也才十几二十分钟。为什么只有烹饪师才可以烹饪呢？”
  “……这其实是有渊源的。”慕泽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微眯着眼沉声道，“最开始，人类从大劫难逃出来，便丢失了很多资料，其中就有烹饪技艺的。但资料没了，人的本能还在，手把手地也能剩下点常识来，但更多的花样就得从头学起。”
  “这我知道，历史里头有说。”姜阮点头，他确实在星网查找历史的时候有看到这一段。
  “这是说出来的一半事实，还有另外一半。”慕泽析勾着嘴角，眼中泛着冷意，“在新的星系开始繁衍生息，人类就免不了斗争。各个派系、家族的争斗，明面上暗地里都没有停止过。最开始保存了些许烹饪技艺的人群，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方法，保存下了少数的食材原料。在政治斗争中，声称那些食材都是专利，以此来提高自己家族的声望和地位。”
  “然后烹饪就变成了私家技艺？”姜阮拧起了眉头。
  “可以这么说。”慕泽析顿了顿，“后来就有了烹饪师协会。”
  “这我知道，我烹饪师证还是他们发的。”姜阮一边回复观众留言一边说。
  “最开始烹饪师协会是把持在烹饪世家手里的，但凡有新晋的、有天赋的烹饪师，便会被烹饪世家利用职务之便收在麾下。这样就间接地壮大了烹饪世家的权利。同样的，提高了烹饪师协会的话语权。”慕泽析洗完碗，擦手便走了过来。
  “我还真没想得这么复杂过……”姜阮总觉得做饭是件很家常很普及的活计，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成为了争名夺利的利器。
  “关键是，烹饪世家虽然把持着烹饪师和食材，但实际上每年新菜式的产出率也很低，并且效率不高。大部分的公民还是得依靠着帝国提供的分子套餐来满足日常需求。”慕泽析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往。
  “所有的烹饪世家都是坏的么？”姜阮这么一听，就觉得星际的烹饪世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是，坏心眼耍手段的不多，顶多就想多点权力罢了。有几个烹饪世家虽说做风老派，但的确对待烹饪这门技艺还是摆得对心态的。后来，帝国就把烹饪师协会的管理权限收回，情况似乎好了很多。”慕泽析否定了姜阮的猜测。
  “那这样就不能只手遮天了对吗？但为什么没有证件的公民就不能烹饪呢？”姜阮抿嘴。
  “首先烹饪师要有食材才可以做下去，烹饪世家把控着食材，找个由头好方便控制罢了。”慕泽析嗤笑了一声，按下了心头的反感。
  他没说实话，真正的原因是烹饪世家拒绝公开烹饪技术，并联合起来抵制帝国对食材进行基因复制的设想。还刻意找人去伪造了“无证公民烹饪食物有毒”的新闻造势，去恫吓对这方面不了解的公民。
  姜阮失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烹饪是无法被控制范围的。在家里，只要菜不端出去给人看到，谁知道有没有人无证还参与了烹饪制作。只要食材没问题，技法都是可以后天培训习得。何况星际还有大把对此感兴趣的人群，烹饪的推广，是势在必得的事情。
  没来在星际前，他就是个厨子。无非是把菜做得更为精致地道。但要会把菜煮熟能吃的市民，大马路上一抓一大把。中华厨艺源远流长，对美食的向往根植于骨血，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被抹杀掩盖掉呢。
  第6章 走红的包子组合
  客厅里，两个机器人闹得不亦乐乎，姜阮和慕泽析却同时沉默了下来。慕泽析似是在若有所思，而姜阮则是摸了摸鼻子准备快速翻篇。
  “怎么话题变这么严肃了……”姜阮转了一下眼眸，状似随意说道。
  “今天直播是要做什么？”慕泽析低咳一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等会儿做包子。”姜阮说起自己擅长的东西，便侧头笑了笑。
  “包子？”慕泽析坐在桌边，手肘撑在桌上，双手合十在下颌处收着。
  “对，就是外边是面点，里面是各种陷的那种。”姜阮点头，“一个个的，白白胖胖的薄皮儿包子。”
  说着，便开始在流理台准备材料，完成烹饪的前期工作。这次，姜阮照旧拿出了干面粉，但做法却完全不是做桂花糕的样子了。最开始处理的不是面粉而是酵母，灰黄色的细小颗粒被姜阮放在透明盆子里温水盛放着。
  面粉被混合了糖盐，又被加发酵好的酵母水后变成了雪花状的絮。姜阮洗净手，往面团里加了些许油，拍了拍面团表面便拿出来大力搓揉。揉的不见一点皱着后，光滑的面团被静置在敞口钵里密封了个严实。
  “这先放着，我来准备肉馅。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糖的还是肉的？”姜阮勾了勾嘴角，抬头看了慕泽析一眼。
  慕泽析一脸好奇，却没有立即拿主意。查理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对着姜阮挥了挥一双小细手。“都要都要！”
  姜阮看着慕泽析在自家机器人说完后就眼前一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表情还是正经的，眼神却带上了期待。姜阮摊手，低头笑出声。
  “那就都做？不同口味正好有个参照。糖陷要提早做，肉馅也工序多，你来帮我吧，不然等会儿到时间了我这里还没弄完。”
  姜阮拿出不少材料，站着看慕泽析走过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姜阮很自然地递给慕泽析一叠油纸，“需要剪成掌心大小的方形一张，等会儿包子上锅蒸熟的时候要用它垫在下面。”
  “好。”慕泽析点头，把自己刘海往上推了一把，袖子挽上去接了过来。
  姜阮走到一边，借着伸向储物柜的动作掩饰，专注意念取出了熟芝麻和花生仁。芝麻和花生都在切碎放入锅里炒热，糖也融化了，和油化在一起，浓重的香气扑鼻而来。粘稠的糖陷被倒入干净的大碗中放在冷藏柜中静置，姜阮转而来处理制作肉馅的食材。
  葱姜切碎和鲜肉搅在一起，加入酱油、耗油和料酒等调料，姜阮把自己略长的头发弄了一个小皮筋系起来，没有遮挡视线的刘海，光洁的额头就露了出来，姣好的眼型带上笑意就格外引人注目。
  慕泽析本是随意一瞥，剪到一半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收回视线。
  几次加水之后，肉馅满满一盆，肉和葱红绿搭配，均匀平整。姜阮看了眼星网终端上的时间，果然快到了直播的时间了。
  “先这样吧，我等会儿直接在直播里头包给大家看。”姜阮冲了冲手，“最后，我们自己再蒸一笼留着吃。”
  “我去沙发上工作，你做你的直播就好。”慕泽析把一叠整齐的方形油纸递给一直等在台板上的查理手上，重新拎着点触式光脑回到沙发上。嘴上说着工作，却撑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姜阮准备开场直播。
  原本早已习惯在自己做菜的时候让周围人围观的姜大厨师，突然觉得有个人坐在对面看他直播让他有点紧张，抿了抿嘴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姜阮看了眼个人主页的在线观众数据，竟然超过了五万观众在等待直播时间到来。又对着一直站在星网终端前待命的小七做了个手势，点头示意开始。
  “即将切入直播状态，请主播调试好对应设备。倒计时三秒……”
  姜阮低头长舒了口气，抬头便是大家熟悉的姜小厨。
  “欢迎大家来到姜小厨的世界，看到你们的弹幕的我很开心。今天我要展现给大家的是面点和肉菜的完美结合——包子。在开始今天的展示之前，我想问一下大家关于昨天的桂花糕的想法。”
  “没睡醒的小鸟：播主还是想昨天一如既往的萌萌哒，我表示很满意。桂花糕很好吃啊，从没吃过这种点心。”
  “晕飞船的老攻：原本以为烹饪是件很复杂很难的事，却被昨天播主二十分钟一笼的速度震惊到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某些餐馆一餐的预约要大半年，去到那吃也发现菜不多，吃的人也不多。如果都是播主这种速度，又快又好吃又独家，就是很享受的事了。”
  “白白：老攻原来是土豪呀，都吃得上餐厅的烹饪呀！”
  “莉莉家家：白白你别乱说话，老攻啥的你确定要这么叫吗？虽然没抢到播主的桂花糕，但真的很好吃！开着全息的我被我妈以为是犯病了口水流到桌上，我和我妈妈说了你的作品，她也很喜欢。”
  “晕飞船的老攻：我没意见。”
  “白白：诶，话说那个土豪粉呢？手动召唤大江大河，都中午了还没起？坐等神壕宠幸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