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酒店走廊有监控，但他这个属于私人事件，监控大概只能由公安局合法调取。但方浅凝的公司很聪明，爆料人压根没有实质性地造谣，只是语言模糊地引导公众。
  告的话，很难胜诉。胜诉了视频也不能公布，也很难洗清他和方浅凝之间的关系。
  甚至会反咬一口“渣男反踩。”
  总之，程应这次真的被坑惨了。
  陈恪砸砸嘴，叹息道：“后续资源和代言估计得掉不少。”
  “所以说啊，世界上还是得有我这种聪明人。”
  姜颂眠慢慢地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打开了录音记录，小表情里满是矜骄。
  与姜序淮几分相似的眉眼熠熠生辉，和他一样拽到了极点。
  “方浅凝栽我手里，算是彻底废了。”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懂得未雨绸缪，也懂得随手录音。
  方浅凝觉得程应肯定不会录音，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地说些没脑子没三观的话，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美少女，也就是她，无敌聪明的姜颂眠。
  她拍拍陈恪的肩膀，叹气道：“请问，这告诉我们什么？”
  陈恪嘴角微抽，试探性答道：“难道是，谨言慎行？”
  “错。”姜颂眠眨眨眼睛，支起下巴，笑容灿烂，“别惹我，我不正常，我有精神病。”
  陈恪：“？”
  他上去就扯她的脸颊，恶狠狠道：“不准胡说八道，你也给我学会谨言慎行。”
  果然如姜颂眠所料，她拍完广告之后，不过才下午五点，方浅凝和工作室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来回应了。
  【方浅凝v：没谈，没分手，占用公共资源致歉。】
  但程应方一直没有回应。
  联合昨天她在直播里的表现，就连路人都怒了：
  【你不要委屈求全！是不是他渣了你！他是影帝怎么了，你不比他差！】
  【啊啊啊啊我昨天还说她茶，带入一下真的要哭了。谈了快十年的男朋友提分手，要我早就哭得不省人事了，她还坚持参加综艺节目，什么都没提。】
  【宝宝，你真的很坚强，求求你为自己想想，不要因为渣男委曲求全。】
  【程应，你还记得你和她的第一部戏吗？你记不记得当时拍《碧玉》的时候，你说过方浅凝是你很好很好的朋友。以前真心诚意地嗑过，现在真的be了，我心脏疼。】
  【故事的开始是相互扶持的小演员，故事的结束是三十岁年轻影帝和转型失败的流量小花。程应，真的希望你不要忘了来时的路……】
  甚至还牵扯到了姜颂眠：【我窒息了，她昨天明明都要崩溃了，还被这么多人忽略。尤其是那个姜颂眠，一句安慰都不说就算了，甚至还阴阳怪气地奚落她。】
  【前面的，点了。我现在越看她越像小三，前几天不是刚传过包养的事件吗？她和程应那么亲密，说不定程应和方浅凝分手就是因为她……】
  【我真的吐了。】
  但也有人为姜颂眠辩解：【不是，分手是渣男的事，为什么要牵扯第三个无辜的女明星？每次都审判女人是吗，你们心疼方浅凝也不至于往别的女明星身上扣屎盆子吧。都忘了姜颂眠为什么这么对她，第一期方浅凝差点把她害死……】
  【虽然方浅凝确实无辜，但是她确实茶啊。不是，你们都没有记忆的嘛，她要是一直和程应交往，那这几年她跟别人炒cp，还各种亲密营业，她也不无辜吧。】
  舆论的风向变得最快，昨天大家还在嘲笑方浅凝的茶，赞扬姜颂眠惩治她。今天便完全变了样，全部都在审判姜颂眠，觉得她故意欺负方浅凝。
  实话说，这些恶评姜颂眠看过太多了，都觉得有些寡淡无味，懒得理会了。
  她联系上了程应，那边果然焦头烂额。
  提及方浅凝的事，正在片场的程应无奈地笑了两声，语气落寞，“我确实太傻了，没有想到她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榨干他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弃之如敝履。
  听到他声音中的沙哑，姜颂眠杏眸微暗，也有些触动，似乎能够理解他这种心情。
  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说了句：“节哀。”
  这话倒是把程应逗笑了，他说：“这话说的，好像有什么亲戚朋友去世了一样。”
  “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吧。”
  姜颂眠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几秒，程应才再次开口：“就是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他也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评论，其中不乏攻击无辜的姜颂眠。
  “我不怕牵扯，她不牵扯我，我怎么以身入局，胜天半子？”姜颂眠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看来前天晚上的告诫，她并没有听进去。”
  “虽然她的经纪团队很厉害，但是不好意思，我录音了。”
  姜颂眠轻轻挑眉，华东最强法务部+独家录音，这下子方浅凝是真的爽了。
  “程哥，剩下的交给我，让你的工作室打好配合就行。”
  *
  与第一期结束的闲暇不同，姜颂眠这次已经被当成牛马使了。
  才刚刚拍完广告，第二天又被日理万机的裴总约了。
  一大清早起来后，又收到陈恪发来的行程表。
  上面的行程密密麻麻的，看得姜颂眠两眼一黑。
  这是把她当驴使啊，前轱辘不转，后轱辘也得转思密达。
  紧接着又接到了陈恪打来的电话，对方语气里带着滔天的怒意，骂道：“妈的，你后面两天休息休息吧。这帮子广告商见网上舆论不对，又延缓广告拍摄时间了。别让我遇见方浅凝和她那个死人经纪人，不然非得狠狠地扇他们两巴掌。”
  舆论波及到她，得到这种结果并不奇怪。姜颂眠倒是挺冷静的，说：“淡定淡定，澄清了就行。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多伤身体啊，趁着这个时间，我正好歇歇。”
  “不说了，裴总在楼下等我呢。”
  姜颂眠挂断电话，戴上墨镜，哼着小曲出门了。
  心理素质之强，俨然不像是处在舆论风暴中心的人。
  她今天打扮得美美的，深蓝色牛仔短裙搭配白色吊带，外面穿了件明黄色的短罩衫，白色运动鞋和同色系长袜，配上清透偏浅的妆容，很青春、也很乖。
  浅色的穿搭直接成为了黑色迈巴赫上唯一的亮点。
  因为迈巴赫内饰极简，低奢的黑灰白，裴总和他的李特助以及司机，也全部穿的黑色正装。
  她坐上后座，看向裴雪庭的时候，眼中又浮现一抹惊艳。
  裴总这优越的颜值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是性子差了点……不知道为啥整天板着个脸，难道在他们霸总界，只有面瘫的霸总才是高端人士？
  她弯着眼睛，乖巧地和裴雪庭打招呼，“裴总早晨好啊。”
  “你好。”
  虽然礼貌回应了，但显然是敷衍的话。
  姜颂眠也不生气，自顾自坐好后，便开始找角度自拍。
  各种角度，各种背景，各种表情，认真的、搞怪的、开心的，看起来……真是怪可爱的。
  就连前座的李特助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这样，都禁不住瞅了五分钟，心里都要冒粉泡泡了。
  这也太可爱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女朋友为什么这么痴迷姜颂眠了，这是真的有点可爱了。
  李特助偷偷拿出手机，从后视镜里拍了一张她的侧脸，发给了自己的女朋友：【宝宝，你猜我见到谁了？】
  然后就遭到了女朋友的狂轰乱炸：【你在哪？什么行程，我怎么不知道！】
  李特助：【私人行程，别外传。】
  【啊啊啊你小子命太好了，能不能问我要张签名。】
  李特助：【我……试试。】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裴总的脸色，觉得他今天心情应该还不错。便掏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从副驾转身，问道：“姜小姐，那个……我女朋友是你的粉丝，能不能帮我写张签名？”
  “当然可以。”姜颂眠放下手机，朝他竖起大拇指，笑得更灿烂了。
  赞扬道，“你真是个称职的男朋友，你女朋友也是非常有眼光。”
  她低头正欲写字，突然又抬头，问：“要不要写个to签？”
  李特助虽然不太懂，但还是点点头。
  拿到了签名后，拍给女朋友后，两个人开心极了。
  用余光目睹这一切的裴总：“……”
  还挺，自恋的。
  他将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才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侧目看向姜颂眠，说：“一会儿要见的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颂眠：“？”
  只要别见她爸那个傻逼，她就是见到奥特曼都不需要心理准备。
  想起这个人，裴雪庭的薄唇微微绷直成一条直线，“见的人是我妈，她有点……总之，你记好我们交往的日子：4月13。”
  见家长，小问题。
  等等，不对。
  姜颂眠突然反应过来，然后肉眼可见地慌了。她伸出一只手，止住裴雪庭说话，说：“等会儿，让我思考一下。”
  一字一句说：“咱俩到现在一共见了两面，就要去见家长了？我们一点都不互相了解，一会见家长肯定露馅啊。”
  智商超群的裴总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他淡淡开口：“我很了解你，你的所有资料我都背完了，喜欢的讨厌的，就连你过敏的东西我也一清二楚。”
  “可是你呢，裴总，你看起来……”这么像个ai。
  姜颂眠缓了缓，最终还是换了一个委婉的用词，“啊，这么高冷，我压根猜不透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啊。”
  裴雪庭面无波澜，甚至不像个人性化的ai，像个还没导入数据ai，说：“我没有喜好。”
  “况且，我妈智商一般，她看不出来。”
  姜颂眠：“？？？”
  您还真是个孝顺的逆子啊。（扶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