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性_分卷阅读_75
作者:温昶      更新:2020-06-16 12:55      字数:2021
  唐施不说话。小说里都说能吻一个半个小时呀。
  于是这一天,两个人在厨房台边,接了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一个吻,小姑娘嘴唇红艳艳,破皮红肿,晚上还涂了消肿的药。
  祁白严快入睡前接到罗院长的短信通知,说是有一封重要邮件需要转发,祁白严只好起来去书房开电脑。
  等电脑开机的时候,祁白严无意间翻到抽屉里唐施之前看的书,也看到了她没有发表的一篇论文。
  论著书里的标签是他亲手夹进去的,夹在哪儿祁白严很清楚,一个月前他夹在那儿,一个月后还在那儿,前半本书全是笔记,后半本书光洁如新。
  唐施新发表的论文是小论文,没什么光彩,抽屉里的那一沓,只差一个结尾,非常优秀。祁白严翻到最后,心头全是寒意,寒得手心冒冷汗。他甚至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头部钝痛。
  怎么回事?
  他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却不想相信。
  祁白严打开唐施常放读书笔记的抽屉,拿了最下面一本。
  寒意阵阵,祁白严嘴抿得极紧——上面全是佛典笔记,没有一本元曲相关。
  祁白严放下笔记,又从里面抽了最底层的出来,依旧是佛典笔记;再抽一本,还是佛典笔记,当打开第四本笔记时,他才看到元曲。
  而做笔记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前。
  所以,停下来的意思是放弃学术事业,不是一时,而是永久?明明可以完成发表一篇优秀的论文,为什么不发表?在忙什么?看佛学?和他在一起?陪他出差?
  祁白严神色不明,将笔记重新放回去,检查了罗院长发过来的邮件,又转发出去,关机。
  为什么?
  祁白严看着一墙的佛学书籍,又看着对立着的一墙的元曲书籍,心里惊涛骇浪!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在什么时候逼着她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学佛,不代表要她跟着一起学佛!
  为什么要看这么多佛学的书?
  为什么放着元曲论著不看,看佛学的书?
  他们两个该是两个独立的人相爱的啊,为什么一方要退让自己热爱的事业?两个人完整独立的相爱并且于所爱事业都做出成就,这二者是矛盾的吗?
  为什么!
  祁白严心里一冷。
  ☆、第五二章 为君弃自我,相爱几时穷
  第二天早上,祁白严照常做好早餐,两个人一起吃饭。今天两个人都有课,吃完饭后一起去学校。
  唐施的课在一二节,祁白严的课在一二三四节。
  一二节下课后,唐施在办公室收拾东西,贺明月看她麻利的样子,问:“又去图书馆?”
  “嗯。”
  “啧。”贺明月一边玩儿手游一边道,“图书馆这种性冷淡的地方,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学霸爱待了。”
  唐施笑笑,离开教学楼。
  她找到昨天没看完的佛学论著,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开始看书。
  晚上回到家,唐施帮着祁白严整理资料,祁白严看着她有条不紊,对资料极其熟悉的样子心中一动,看着她道:“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嗯?”唐施边把资料放好边说,“像什么?”
  “助理。”
  唐施笑:“我就是你的助理呀。”
  祁白严神色平静,不喜不怒,“可你是我妻子。”
  唐施脸一红,“……既是妻子也是助理。”
  祁白严神色不辨,半晌亲亲她,什么也不再说。心中的万般波澜最终变成不忍。他心中一叹。
  次日,两人飞去b市敲定了第五本佛经翻译的出版问题,因为时间还早,便去q大校园逛了逛,在荷塘边偶遇陈教授。
  唐施与陈教授打招呼,向人介绍道:“这是祁先生,我们学校的教授,研究佛学。”想了想终是装着镇定道,“也是我先生。”
  陈教授笑笑,“祁先生好。”
  “陈教授好。”
  陈教授赞道:“才子佳人,天造地设。”
  “过奖。”
  陈教授对唐施道:“去美国的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是很好提升的机会。”
  唐施蓦地一慌,忙道:“我会的,这件事我再联系您。”
  陈教授点点头,道:“也不过两年的事,对你的学术事业是很好的。”
  唐施心一沉,只好强笑道:“嗯,我知道。”
  陈教授对祁白严道:“祁先生也好好劝劝她。”
  祁白严神色不明,“嗯”一声道:“谢谢陈教授提拔。”
  又说了一些其他事,陈教授走后,一片沉默。
  “我……”
  “回去再说。”
  怎么回到家,唐施是恍惚的。直觉告诉她,祁白严这次生气,和往常都不一样。一种恐惧笼罩了她,当回到家里,唐施一反常态,竟主动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就是这样的。我不是很想去,美国太远,我英语口语能力也不是很强,想着自己多关注国外研究也可以弥补不足,没有必要非去美国……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而是……”往下的话却是说不出来,她撒不了谎,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举步维艰——她就是故意不告诉祁白严的。她知道她不能告诉祁白严,她有预感,祁白严会让她去的。
  可是她不去,她不能离开祁白严。但她又不会拒绝祁白严的每一个要求。为了避开会有的两难局面,她掩藏了事情。
  现在却走到另一个更可怕的局面——祁白严知道了这件事,还知道了她的隐瞒。
  祁白严看着她,目光沉沉,喜怒不辨,道:“而是什么?”
  唐施说不出话来。
  “而是什么?”祁白严看着她,“嗯?”
  “我……”
  “你是不是已经打算不做元曲了?”
  唐施心一凝。
  祁白严将抽屉打开,将那本元曲论著翻开,泾渭分明的前半本和后半本,问她:“还看吗?”
  又拿出那篇写了大部分的新论文,问她:“还写吗?”